“是,娘娘。”

绯晚升了容华之后,入住春熙殿,当时本该添人手了,但她推说习惯了人少清净,并没有增添宫中人手。

这回晋封贵嫔,却是不能不添人了,不然不说别的,摆起排场来人手不足,那气势都不够。

她还是准备从辛者库和冷宫挑些人手,其他的再让内务府给。不过,眼下芷书那边局势未明,自己又刚得了协理权,还没正式上手,事情繁杂,她不打算即刻添人。

否则若是有不妥当的,岂不是乱上加乱。宁可人少点,都是精兵。

恰好生病了,借口养病要清净,还能推脱几日。

绯晚把挑选和培养新人的事交给香宜小蕙,自己又躺回床上补眠休息。

快要晚膳时才醒,精神好多了。

听小林子说,辰乾殿叫了太医,皇帝也病了。

“什么病呢?”

“据说是偶感风寒。”

绯晚一听,果然是让自己给折腾的。便吩咐小蕙再去御前一趟,表达一下自己对皇帝的关心。

“娘娘,这回送点什么过去?”小蕙问。

绯晚想了想,吃食送过了,送别的东西呢,她这里什么东西不是皇帝给的。

于是到了书案前,写了一张花笺。

封在锦盒里,命小蕙带过去。

“娘娘,听说长乐宫送了一份滋补汤品给陛下,是贤妃娘娘亲自炖了半日才得的。咱们这个……会不会有点简单?”小蕙担心。

绯晚说:“咱们不跟贤妃娘娘比,她有家传的药膳方子,有上好的食材药材,比也比不起。不过是有什么就送什么,让陛下知道心意就是了。”

香宜笑道:“娘娘这几个字的心意,说不定比贤妃娘娘辛苦半日的心意更让陛下高兴呢。”

小蕙眨眨眼:“说来好听,其实,哪个主子会自己站在灶边炖汤,不过是开头指挥一下,末了尝一下罢了。”

“瞧瞧,咱们老实的小蕙也知道嘲讽人了。”香宜拍手笑。

小蕙抱着锦盒一溜烟去了辰乾殿。

皇帝正躺在寝殿里,刚睡了一觉,并没感觉好多少,身上沉沉的,根本不想起来。

贤妃送的补汤放在桌上,早就凉了,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听人报说昭贵嫔送东西来,他也没什么兴趣。今天早朝群臣恭贺大捷,满堂热闹,他当时头昏脑胀,连意气风发的喜悦都减弱了。及至真病了,叫了太医,自己反应过来是昨晚放纵所致。

所以一想到绯晚,就觉着……

有点累。

“拿进来吧。”他随口吩咐。

曹滨须臾捧了锦盒进殿,打开了,送到皇帝眼前。

是什么?

皇帝拿起盒子里的浅粉色花笺,闻到淡淡一抹香气,清淡悠远像是绯晚低眉顺眼的样子。

再看上面写的字。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柔美的字迹,肖似绯晚本人。

是她练习了他写的字帖,又笔力不够,尽显小女子柔媚。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皇帝重复一句,唇角有了些微笑意。

这丫头!

把两个人的病,说得这么唯美。明明是纵情导致,她却说是害了相思病。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

病了之后可不就是身子软绵绵摇晃晃,心里懒洋洋又神思飘忽,像浮云飞絮么。

“拿笔来。”

皇帝来了兴致。

曹滨连忙送上蘸好墨的笔。

皇帝就靠在床上,在花笺背面,写了一行字。

空一缕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