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
“嫔妾正是狐媚子。”
“陛下就当个昏君。”
萧钰刮刮绯晚鼻子,带她重新入殿。
绯晚低垂眼眸。
显然,帝王还没习惯和她谈讲正事,依旧只愿享受她的侍奉。
那么便侍奉好了。
明烛高照,红袖添香,皇帝享受完绯晚的殷勤服侍,又批了一会折子,看了一会书,才携美入内室。
绯晚犹豫:“陛下,太后说嫔妾三个月不许侍寝……”
萧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拉着绯晚进了寝帐之内。
明黄色的一方天地,灿烂而封闭,淡雅的御香将两人包裹其中。
绯晚微微叹息。
和皇后说完话落的几滴泪,并非虚情假意,她适才是真的感到悲哀。
如果皇后像个皇后的样子,帝王也像个帝王的样子,天下如她一样的卑微之人,也许不会太过痛苦。
可偏偏,他们顾的,都是他们自己。
权力,地位,荣华富贵,生平抱负,自尊体面……
唯独不顾她这等人的悲苦。
她想好好活着,便只能争斗,争宠,往上走。
接下来么……
皇帝不顾太后懿旨,也要留她在辰乾殿。那么便说明,皇帝这回是铁了心要彻底压住太后了。
身为棋子,她是危险的,却也是大有机遇的。
第二天早上回到观澜院,绯晚便让人悄悄传了口信出去。
“告诉陆龟年陆大人,烧把火,烧得旺旺的。”
第148章 太后还是脾气很大
陆龟年此人,绯晚前世有了解。
而且了解得比较多。
困于虞听锦之手时,她便对朝堂上一个搅动风雨的言官有所耳闻。
当时她可是两耳不闻宫外事,连春熙宫内部的事都不甚了解,纯粹受虐受苦的封闭状态。
还能听说陆龟年这个人。
可见他有多出名。
不过那时候,他是帮着太后的,从翰林到御史,是言官中的出头鸟,在舆论上给了皇帝很多压力,却又让皇帝没法处置他,很是闹腾了一段日子。
皇帝每天为他头疼,屡屡跟当时的宠妃虞听锦念叨。
才传到了绯晚耳朵里。
但他最后还是被收拾了,在皇帝掌控局面之后,他死在了夺官流放的路上。
后来绯晚侥幸逃出宫廷,在逃亡之时,遇见了陆龟年的家眷,是妻子和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全家充为官奴,受不了为奴之苦,一家子好几口人,竟能很快从不同的为奴之地暗中勾通,结伴逃了出去,也是很有本事的。
从他们口中得知,死掉的陆龟年更有本事。
农家子弟,父母双亡,自学成才,靠在私塾书院蹭课听,一路科举进了翰林院。
却因为妻子被人觊觎,座师同僚都不愿为他出头,为了保住妻子,他钻营投靠了忠清伯府,从此做了太后的出头椽子。
寿宴这当口,他正处在即将被夺妻的恐惧中,无计可施,一筹莫展。
也还未靠上忠清伯府的大树。
绯晚悄悄让人递给他的字条,成了“权贵”抛给他的第一个橄榄枝。
他并不知道自己之后会靠上忠清伯府,只当“宠妃”绯晚,是他此时能借力的唯一依靠。
满朝非议绯晚,太后还有懿旨,他此时和绯晚联手,当众顶撞太后,那是有生命危险的。
但绯晚料定他同意的可能,有八成,甚至九成。
自然,绯晚没有提夺妻之事,只说要送他一场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