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纪希颐仍旧是纪希颐,即便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依旧将后背挺得直直的,从鄢澜身边擦肩而过,甚至在看见鄢澜的脸庞时,还透出了一丝笑意,算是打招呼。

飞机上开始布置落地前的最后一顿早餐,利曼珊没有胃口,只要了杯咖啡,手指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密切关注新闻报道。

有现场照片,利曼珊仔细分辨,纪希颐无疑成了焦点,那一身橘色和她栗色头发相映成趣,只是没有了妆容点缀,任她天生丽质,此时也未免面色发暗,无精打采,利曼珊微蹙着眉,想去找找会不会有鄢澜的影子,找寻半晌,才看到一名戴着墨镜的亚裔女子,周身散发着冷酷的气质,中长直发垂在锁骨处,干练精致。

她将画面放大缩小几次,确定是鄢澜无误,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滋味。这几天每天都与鄢澜通话,她却从没提过自己剪了头发,利曼珊的视线停留在照片上那抹倩影上,可想而知,剪发对于鄢澜而言并不是为了外型,而是心境的变化,是脱胎换骨的决绝,所以她才只字未提。

这么一想,利曼珊又恨不得飞机能再快点开,能立马去到她身边。

很快,相关人员进入法庭,门关上了。

查琳独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她的律师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这些天她没有精力去打理发色,便一直顶着头灰发,那是她特意漂成的颜色,之前总是用一次性染发剂染成各种颜色去搭配衣服与心情。

她看着慢慢走上被告嫌疑人位置的纪希颐,感到这三十年来从未感受过的紧张。

尔湾,纪希颐的父亲刚吃完早饭,正坐在沙发上换着电视台,他不太懂英文,看电视也只是看个图像,换了两三个台,都在播一桩新闻,他在找中文频道。

突然,他心里一个激灵,摸出老花镜戴上,仔细去分辨新闻上的图像。

“你过来看一下,”他对厨房里收拾碗筷的老伴儿喊道,“快来看看。”

纪希颐的母亲走了出来,“什么啊?”

“你看看这标题讲的什么?是不是C城什么事?”老爷子只认得C城一个词,不敢说那画面上穿囚服的人看着像女儿。

纪母走过来,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再三确认……

她脑中回忆着这几日和女儿的联系,只通过一个电话,她说这几天很忙,在办一个案子,说如果打电话找不到她就是在办案。

二老知道她的工作性质,于是这几天也没再主动找她。

“发什么愣啊?到底在说什么啊?”纪老爷子急了,从她愣着的脸上证实了自己的某种猜想。

“这可怎么办啊……”纪母几乎在自言自语了,一时慌了神,四处去找手机,找到了,拨给了纪希颐,提示关机。

法庭上,法官再一次宣读纪希颐的各项指控,进入被告陈述答辩,一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查琳双手交叉着,指甲不知觉地快要陷进肉里,她和自己的律师私下里讨论过,认为最好的结果是纪希颐能够据实否认与她无关的罪责,对那些重大民事指控,甚至在刑事边缘的指控,如果真犯了就认罪,并主动交代一切线索,争取免刑以及减轻惩罚。

纪希颐的母亲跌坐在沙发上,她的英文程度只够一些简单的日常交流,对于记者转述的这些冗长的陈述,她几乎全都听不懂。纪老爷子稳了稳神,“看样子这不是宣判,应该是传讯,一会儿会问大晴子认不认罪,你好好听听,她怎么说。”

这一刻,几乎全世界都在听她怎么说。

纪希颐昂起头,看着法官身后墙上那只古铜色的雄鹰,又转过目光看了看旁听席,所有人,不管是希望她获罪还是自由,这会儿都一脸严峻。

她转回头,看着法官。

“纪希颐女士,你已经听到了检方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