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通,怼上镜头的不是吴青那张大脸,而是一条张着大嘴无声呐喊的大鱼。
贺楚洲:“?”
贺楚洲:“你在搞什么,不知道建国之后不准成精?”
“没成,我在这儿呢!”
鱼被放下,吴青呲着一口大白牙出现在屏幕里:“看我刚钓的,28斤,鱼劲儿大得很,被我溜了老半天才拖上来……你那什么表情?”
贺楚洲心情复杂:“你是不是真去学过周易?”
吴青一脑袋问号:“啥?”
一天被溜八回的贺某人嘴角一扯:“没什么,就是感觉你那鱼碰上我估计都得甘拜下风。”
一天被溜八百遍。
吴青一头雾水:“说什么玩意儿呢,想吃就过来,我给你发定位。”
“忙着,不去了。”
贺楚洲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有个远房表姑是脑部精神科专家?”
吴青:“啊,怎么,你脑袋让门给挤了?”
贺楚洲不接他的废话:“她人最近在不在琬城?”
吴青:“在的吧,最近省医院不是有个专家座谈会来着。”
贺楚洲:“联系方式推我一下。”
吴青应了声行,把鱼交给旁人,脱了手套一边推联系人一边问贺楚洲:“你脑袋真出问题了?”
贺楚洲敷衍:“嗯。”
吴青倏地抬头:“我靠?你别吓我!”
贺楚洲:“现在暂时没有。”
吴青:“?”
贺楚洲:“后面还会不会出就不确定了,有备无患。”
吴青:“……???”
吴青:“有备无患是这样用的?”
吴青:“有这条件你怎么不干脆提前把自己风水宝地和骨灰盒挑好?”
吴青:“推你了,傻逼。”
*
*
第三次了。
这种后遗症到底还要反复几次?
究竟是随机的还是……
不对,一定有什么规律。
回去的路上,裴悉眉头就没舒展过,窗外飞快倒退的建筑让他产生一种不适的眩晕。
闭上眼用指腹挤压着鼻梁,大脑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件不漏地过了一遍。
从第一次在医院醒来给贺楚洲打电话,到第二次醉酒小憩后再联系贺楚洲,然后是第三次从家里醒过来
对了。
每次错乱都是在一觉睡醒之后。
每次清醒也是从一觉醒来开始。
所以规律是……睡觉?
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刚才在休息室里第一次醒来时没有恢复?
难道地点也有限制,必须得是在贺楚洲怀里……
不对!不可能!
这个猜想一经出现便被他立刻否定。
他第一次清醒过来时,贺楚洲分明不在床上,而是睡在沙发。
难不成睡觉只是记忆混乱的单向开关,要清醒过来,不仅需要睡觉,还得要有贺楚洲在场?
思路越来越混乱,绕得他头昏脑胀。
打开手机查看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未接来电,接着是小顾发来的几条信息。
小顾在被错乱的裴悉挂了电话之后就不敢继续打了,战战兢兢把要说的话编辑成信息,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摸不透大佬脾气的小心翼翼。
小顾:【裴总,快三点了,下午的会议还要准时开始吗?】
小顾:【您还来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