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斗嘴,边澈手机响,是老宅的保姆打电话提醒他们今晚要回去吃饭,他想都没想就要拒绝。

叶声笙先一步对着话筒说:“好的,我们半小时之后到。”

之前生日,家里的长辈都让人送了礼物,她还没有当面道谢过,边澈可以任性恣意,她却不能不把握分寸。

晚高峰有点拥堵,家里电话又来了好几个,叶声笙挽着边澈进门的时候,已经快到七点。

客厅的电视播着古早长寿剧,边奶奶和辛甘棠坐在沙发上闲聊,她清甜的嗓音在玄关响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听到声音,边奶奶脸上笑开了花:“工作这么忙吗?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两人年后就没回来几次,边澈没露面,倒是差人送了几次礼物过来,可边奶奶哪还有缺的东西?想孙子罢了。

叶声笙自然而然地松开跟他交叠的手,步履轻盈地走过去,压了压裙角,从容地坐她们对面。

边澈原本应该上楼去书房找边序川,想到辛甘棠上次提到关于Eva的事儿,慢着步子跟过去,软筋软骨地挨着她坐下,长臂搭在她身后。

叶声笙陪长辈很有耐心,又活泼健谈,惹得客厅里欢笑声不断。

不知道聊了多久,突然腰上发痒,有手指在暗地里轻撩,她茫然地看他:“咦,你怎么在这儿?”

他挑她语病,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我存在感这么低吗,坐了半天你都没发现?”

叶声笙哪里是这个意思,长睫短促地眨了眨:“爷爷不是找你有事儿吗,你怎么还没上去?”

他躬身靠近,把她额前的碎发绾到耳后,嘴角抿出笑意:“你陪我上去?”

这话怎么听都烫耳,尤其是在长辈面前,叶声笙双颊都要着火了,用眼神警告他适可而止。

边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声醇得勾人。

边奶奶不动声色地留意了一下两人的动静,越看越高兴,嘴角根本降不下来,嘴里啐道:“总算有人可以收拾你这只皮猴了。”

过了一会儿,她故作严肃地开口:“前阵子请回去的送子观音,你们都拜了吗?”

边澈靠在沙发上,语调轻漫:“您不是说菩萨烦我吗?”

“奶奶,别听他胡说。”

叶声笙用胳膊肘怼他,声音也是急的:“我们都拜了,初一十五上香从没落下过。”

“那就好。”

边奶奶转头看辛甘棠:“你看小澈结婚后变化多大,江江的婚事你们也上点儿心,有合适的就先接触看看,也不用看家世背景,只要性格好,孩子喜欢就行。”

人活到一定年龄会格外通透,年轻时锲而不舍追求的东西,如过眼云烟一般。

辛甘棠身上披着件披肩,浅浅笑着:“放心吧,妈,我和远牧已经在看了。”

边澈垂头捏着叶声笙的手指,敛去眸底情绪,唇角浮起一抹很轻的嘲讽。

他这种情绪就一直持续到餐厅上,整个人看起来胃口欠佳。

餐桌上,边序川还记恨被他偷走的古董花瓶,吹胡子瞪眼睛地哼出不满:“一天到晚摆臭脸,简直比天皇老子还难伺候。”

一顿家宴,气氛陡然变了调儿。

边远牧和辛甘棠没什么反应地坐着,只有边奶奶心疼孙子,忙上忙下地问他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又让保姆吩咐厨房添了几个他喜欢的菜。

边江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关心地问一句:“小澈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他从小打交道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对病容很敏感,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

边澈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中午吃多了,不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