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哭。
晒黑的脸颊上湿红湿红的。
他茫然地被对方攥着手带离荫凉,走向暴雨落下前格外憋闷的酷暑中。
周围的一切都是炎热干燥的,唯二能感受到的水分就是右手化掉的冰棒汤,和左手紧贴着的、小姑那汗湿的手心。
父母死于交通事故。夫妻俩开着那辆刚买了小汽车出门办事,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许池搬到了爷爷奶奶家。等到了初二的时候奶奶的身体又不行了,老年丧子的打击太过沉重,没过多久便身心交瘁,跟着走了。
家里只剩爷孙俩。在许池记忆中,那段日子好像是一部默片电影,爷爷话少,他也话少,两人沉默地吃饭,沉默地生活,浑浑噩噩的过完一日又一日。
初三的某一天,在别的城市工作的许沛玲突然回来,说要收养许池。老头子不同意,说她一个姑娘家带个这么大的孩子找不到好婆家,会耽误了自己。
可是许沛玲态度强硬,说许池马上考高中了,学习弄上不去,这辈子就毁了。还说自己早有这个想法,只是之前条件不行,现在工作调回了本地,工资涨起来了,养个小侄不成问题。
然后又问许池的想法。
许池低着头,抽条的年纪,瘦的像条流浪狗,背心下的肋骨清晰可见。
老头拗不过姑娘,坐在门口抽了整包烟,最后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