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实在太起效了。他只要一睡着,羽蛇神就在他耳边说?话,让他赶紧读书想想办法,他也就被吵醒了?。
“这几日,我把你送我的?书都读了?一遍。”托皮尔岑的?声?音更添几分苍老:“果真都是古来先贤精妙之词。你派来的?学者?给我讲经,他们说?敬鬼神而远之。”
“难道你们不祭祀神明,却也能昌盛?”
“也祭祀。”顾季纠正道:“但只不过?用些鸡鸭牛羊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帝王家与其讨好鬼神,不如以?民为本。”
“即使你有最肥沃的?玉米地,神明的?眷顾庇佑,风调雨顺的?天气?,但无人为你耕作,你还是什么都收获不了?。”
托皮尔岑凝神半晌,打量顾季几眼:“是这个道理。”
他所思所悟却远远不止于此。托皮尔岑翻开?书,又问起仁义与礼法。他提的?问题绝非浮于表面,似乎能透过?纸张领悟到千百年能人贤士的?深意。
顾季却并不意外托皮尔岑既然能成为一代传奇帝王,脑子?就一定比平常人好用许多。
李五和顾季立刻作答,雷茨和提兹目瞪口呆。鱼鱼迷茫的?盯着他们谈论?了?半个时辰,托皮尔岑才抿一口茶水,表示他暂时没有其他疑惑了?。
感到肩膀被轻拍了?一下,顾季回头,看?到李五充满敬佩的?眼神托皮尔岑要是出生在汴京,照这个勤学苦问的?态度,肯定能考个进士。
顾季心中也有相同想法。但他看?到托皮尔岑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今日他们被叫过?来,远非讲讲经书那么简单。
从他走进宫殿时,顾季便感受到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很沉闷,与前几次来大?不相同。
“他是提兹。”顾季将身后人推出去,决定掌握交谈的?主动权:“梅西特里让他学习汉语,他已经跟在我们身边几个月了?。”
托皮尔岑的?目光落下,打量提兹两遍:“哦?那你学的?怎么样了??”
提兹紧张的?咽下两口唾沫:“还,还行。”
“那你把这本书给我念一念吧。”托皮尔岑似乎正在思索什么,指了?指桌上摊开?的?书页,然后倚在椅背闭上眼睛。
提兹回头看?了?看?顾季,颤颤巍巍把书捧过?来,是《韩非子?》。他心下一凛便叫糟糕,这本书还没学过?。
他目前认识的?字还不如雷茨多,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读。
“臣闻:天下阴燕阳……”
提兹顿住了?。不认识。
“这个字念魏。”雷茨在后面小声?提醒。
“你认不全就编一个,”托皮尔岑睁眼笑道:“反正我也不认识。”
提兹心下放松些,总算磕磕绊绊将文章读了?下去。托皮尔岑默默看?着他读书,眼中情绪变动几次,最终微微停下:“年轻人,你有话要对我说??”
手猛的?一抖,提兹差点把书扔在地上。
“六年前,大?祭司曾提过?你。”托皮尔岑道:“阿维佐特尔的?儿子?,能看?到神的?旨意,但最终却没有成为祭司。”
提兹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能记住六年前一个无关紧要少年的?名字,他不敢想托皮尔岑心中究竟在想多少事。
“他确实能看?到些东西,所以?想来觐见您。”顾季淡定点头道:“也许他看?到了?他的?来世。”
“来世是什么说?法?”托皮尔岑有些兴致。
提兹一激灵,赶紧把自己的?“记忆”事无巨细讲出来。他不敢错过?每个细节,甚至有些地方讲了?两三遍,也浑然不觉。
托皮尔岑听得很耐心,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