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定定看着他,不可置信:“原来你这么想走。”
“我们难道一点情分都没有么?从见我第一面,你就求我送你回家····”她?抬头?看向明澄:“原来几十年你从来都没想过留下,我以为能?留住你的心,但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们。”
“你觉得这么多年算什么?我对你软禁?挟恩图报?”
“海伦娜”
明澄轻轻叹口气,双眼中竟然闪过一丝迷茫。当初留在?君士坦丁堡,确实是时宜之举。但他决不能?说?这些年来对海伦娜毫无?感情。
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一切唾手?可得,却?永远失去自由,在?远离故乡之处了却?余生?他曾经想等?孩子们长大成鱼,自己也算是尽到为父的责任,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君士坦丁堡回乡。可是当他真正?回来之后?,却?发现?有些东西是割舍不下的。
但他必须回来,不仅仅因为思乡····
“好。”海伦娜站起来,和雷茨九分相似的绿眸中划过一丝失望。
她?不知何时从背后?摸出一段绳索,紧紧绕上明澄的双臂和鱼尾,将他牢牢绑在?床上,无?论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明澄眼中划过几丝惊疑。
他本以为海伦娜已经决心一别两宽····
“别试图让雷茨把你解下来,顾季也救不了你。”海伦娜撂下话,深吸一口气转身?推门:“你伤口还没好,我去给你熬点热粥。”
她?走入微凉的夜色,明澄久久凝视着她?背影。
隔壁,顾季和鱼鱼扒在?窗口,看到海伦娜径直向厨房走去。
“大家不都吃过夜宵了么?”顾季没太听到隔壁房的声音,还以为海伦娜饿了:“她?会做饭吗?”
雷茨想了想:“好像不会。”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雷茨咬着绣品的线头?,眉眼中有些许担忧。果?然没过多久,厨房就传来些烧焦的异味,伴随着某只海妖骂人的声音。
粥糊了。
明澄最终吃上了热腾腾的爱心宵夜:只不过是雷茨煮的,海伦娜帮厨。
顾季听着厨房的柴火声,困顿之下慢慢进入梦乡。等?到第二日清晨醒来,他才知明澄被海伦娜再次惨无?鱼道的囚禁,并且海伦娜谁劝都不听。
任雷茨和塞奥法诺怎么劝,海伦娜都坚信明澄根本不爱她?,这段姻缘只能?强求。
顾季头?痛扶额。
他想了想道:“海伦娜知不知道,明澄为什么去日本海?”
“他不告诉她?。”雷茨道。
顾季依稀记得,当年在?南海他们第一次遇见鲛人,便发现?鲛人其族并非想象中那么善良单纯,反而有自己一套残酷的生存哲学。
任何一条鱼不能?暴露族地的位置,如果?受伤濒死就被直接抛弃。被人类抓到几乎等?于判死刑,没有鲛会试图营救。
明澄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残忍的规矩。
那么,他为什么肯定自己能?在?离家几十年后?被族群接纳?离家太久的鲛人往往是不被信任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带着人类来残害自己的同类。
顾季反而觉得,明澄执意回家并非只是想摆脱海伦娜,而是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能?去见明澄吗?”他问。
海伦娜思考半晌,认为顾季帮助明澄逃跑的可能?很低。不过明澄倒是以养伤为借口拒绝了,也许他不想让顾季看到自己被绑起来的样?子。
顾季只好将挖到的两颗鲛珠交给雷茨,让他去拿给明澄看。
顾季在?家中收拾妥当,便往船行去了一趟。
无?他,顾季要提前准备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