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梵,你?现在?怎么这么别扭啦?不愿意让妈妈亲亲小脸,也不愿意和妈妈拉手,”记忆中的女人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但谁都能看出来,她根本没有生气,“是长大了,有自己的考量吗?之前你?8岁,和小濯手拉手做好朋友的时候,怎么就不害羞呢?”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不抗拒眼?前这个陌生人的逾矩,没有害怕,没有惊惶,唯有酥麻和羞涩?

哪怕他不知晓陌生人的名姓与来历,哪怕对方身形比他高出一大截,简简单单就能用体格压制瘦弱单薄的他。

猎人毫不掩饰他的危险,紧贴他的指尖,游司梵却似莽撞懵懂的猎物,甘愿撞入陷阱。

被触碰的指尖变作游司梵的动脉,自投罗网般贴上闻濯充满威胁的桎梏。

战栗又?缠绵。

雨声繁杂,噼里啪啦的动静好似游司梵纷乱异常的心脏。

他不顾直觉疯狂尖叫的警示,肾上腺素飙升,无可救药地,选择信任眼?前这位冷淡却炽热,紧紧禁锢他掌心的男人。

闻濯没有放松过对他的力道。

“好痒……”

游司梵道出一句自己也说不清是抱怨还?是撒娇的嘟囔。

他看着被雨水溅成深棕色的木地板,耳尖通红。

“可是你?一直不抬头,真的只是因为?痒,而不是害怕我?”闻濯又?上前一步,深色的皮面?鞋尖进入游司梵视线,如他的人一般,强势而充满压迫感,“如果?你?很害怕,抱歉。”

游司梵的手被抬起?,一股轻柔而渐进的力道牵引他的动作。

他们好似宴会里共舞华尔兹的伴侣,十指相扣,于连绵雨声中摆出起?舞的前奏姿势。

无声的指引与安排下,游司梵在?逐渐接近闻濯。

无色无形的冷香先主人一步,抚慰有些慌张的少?年。

游司梵不明所以,但还?是像鹌鹑一样不敢抬头:“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

游司梵只感觉到略显僵硬的指尖被轻轻分开,沁出细密热汗的掌心不过接触雨汽短短一瞬,很快又?被一颗无甚重量的物体夺去触觉。

那像是一颗糖果?。

“这是我的赔罪和歉礼。”

闻濯的嗓音低沉悦耳,像唱诵一首遥远的古老诗歌,在?某个不经意的刹那,游司梵甚至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他的言语。

内容相差不远,同样?是在?道歉。

然?而游司梵没有机会深思?,闻濯笼罩他的指尖,已经开始带领他攥紧这颗圆润的糖。

塑料外包装,质感很普通,是经常看见和触碰的材质。

它两侧边缘有细密的锯齿,像草丛隐藏的小刺,不是荆棘,没有很明显的恶意,只是在?逗弄人类一般,微微划过游司梵敏感至极的掌肉。

那些平日为?了方便撕开而设计的锯齿,如今骤然?成为?引爆炸弹的导火索。

游司梵脑海内“轰”的一声,炸开一片绚烂纷繁的烟花。

闻濯并未对他施加的刺激,此刻尽数现于糖果?包装之上。

糖仿若成为?闻濯意志的延伸,与其内外夹击,双管齐下。

但游司梵刚才无处可避,现在?亦是如此。

青年干燥温热的大掌笼罩他的手背,犹如巨龙圈起?最最珍视的宝藏,一寸一寸,逐渐收束,半强迫般引领他握紧那颗令人癫狂的糖。

坚硬又?柔软的锯齿。刺痛细密难耐。比自己体温更高,带有薄茧的宽大手掌。

游司梵隔着外包装,感受到糖体的形状与体积。

圆形。中心处微微陷下去。直径约莫一厘米,不大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