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帮衬着操办丧事的男人就是司麓他?弟,游司梵应该是暂时寄养去?他?家?吧。”

“费用那些怎么说?亲兄弟也要?算明账,何况那只是一个尴尬的侄子?难,难啊。”

“所以你看那孩子不是一直哭么,也不知道是在哭爹妈,还是哭自?己。”

远处杂七杂八的低声讨论,感慨有之,叹息有之,揣测有之,并未特意避开被议论的当事人游司梵。

“唉,他?们走的这么突然,又没留下个一言半语,瞧把孩子给难受的……再这样哭下去?,眼睛和身体不得垮掉?”

“别哭了,司梵,别哭了啊。”

有人走上?前,轻轻拥抱游司梵瘦削单薄的肩头。

她的掌心?很?温暖。

“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面试这么委屈吗?”女子的言语不疾不徐,很?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别担心?,白无?思刚才吓你的,我们不是康乐大酒楼那样的坑人黑店,不会真按周薪600元这个黑心价雇佣你。”

游司梵揉揉眼尾,换来满手湿润的泪痕。

“我以为,以为这个薪资太高了?……”

他?小小声地吸鼻子,羞涩地抬头,却见一位与白无?思长?相极其相似的女子,正朝他?微笑。

白无?思叮叮咚咚地跑过来,递给游司梵一份合同。

“日薪350元,包工作?餐,夜场加班有双倍补贴,”白筝简明扼要?,雷厉风行,“这几天我会组织上?岗培训,工资照常按出勤算。”

“怎么样?白无?思的邻桌同学?”

“来不来我们店做NPC?”

游司梵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反复确认待遇、工作?时长?、工作?内容都?没错后,他?晕晕乎乎,在那份看起来很?规整的合同签下大名?。

游司梵。楷体。白纸黑字。

“梵”的落尾,他?习惯性地往上?轻轻一勾。

犹如一株攀附破旧墙壁的倔强野花。

一眼望去?,这三个烂熟于心?的字,仿佛和高考密封线外,曾经?工工整整填上?的姓名?或者考号,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都?只是他?而已。

签完合同也才12点不到,白无?思说什么也要?留他?一起吃饭,游司梵推脱不过,唯有恭敬不如从命,和刚刚形成雇佣关系的老板们共进?一餐从康乐大酒楼叫的外送。

“这叫有始有终。”白无?思如是道,“他?们家?薪资黑心?,食物却是很?好吃的。”

“司梵你快尝尝,争取早日吃垮他?们!”

她摇头晃脑,表情煞有其事,配上?极其哥特的面饰和耳饰,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出长?刀,带刚刚义结金兰的新朋友冲去?反派家?里打脸虐渣。

游司梵真切地笑了。

他?眼眶仍然带有湿润的潮红,深黑色的长?睫经?过泪水浸润后,分作?小三角似的一缕缕,很?像漫画里浓墨重彩的笔触。

“谢谢,无?思,谢谢你。”他?眉眼弯弯,饱满的唇扬起可爱的弧度,脸颊抿出浅淡的漩涡,藏在角落里,要?很?仔细才能看清,“不是说要?加雁书好友么?我来加你,好不好?”

菜式是不是真那么好吃,游司梵没有太深的印象。

麻辣鲜香的滋味在味蕾滚过一遭,他?的心?思很?快被旁的事物牵走。

在白无?思的强烈建议下,游司梵一整个下午都?在试穿NPC服装。

白无?思亲自?上?阵,说到做到,为他?整理裙摆,梳头,编发髻,化妆,她乐此不疲,还在他?要?离开时帮忙卸妆和重新扎辫子,戴好口罩,才允许他?走出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