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明也不恼,把水放回扶手箱, 淡淡地说, “让你问, 为什么不问?”
郁小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是不懂吗?她只是想试探啊, 试探!直接问还有什么意思, 他总会有千百种迂回的方式不轻不重挡回她的问题。
“我问了你就会答吗?”
“当然会。”
“那我刚刚已经问过了, 在露台上,你跟时方仪说什么了?”
“合约到期结束。”
郁小麦茫然。
每个汉字她都认识, 但组合在一起, 却让人听不懂了。
“……什么合约?”
“应付长辈,假意接触。今天合约到期了。”
整整两年了。
他也回报给了时方仪足够多的帮助, 帮助她建立人脉、适应工作,甚至帮她找好了进入名校的推荐人。
在长辈那里,也算是过了两年清净日子,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整日念叨他。
郁小麦把这句话来回咀嚼了两遍,惊喜地,“是假的?你不喜欢她?”
“我喜不喜欢一个人,你看不出来吗?”
他不动声色盯住她。
郁小麦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期期艾艾地嘟囔,颠三倒四,“谁知道你啊,你就是那种,虽然心里不喜欢,但为了完成结婚任务,也会在表面上粉饰太平的那种人。”
这话倒是没说错。
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他原本既定的人生道路也是要这么走的。
郁小麦明显开心起来。
倾身越过扶手箱,凑近了他,笑盈盈地问,“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骄纵,任性,”郁景明看着她,“……不乖。”
好奇怪。
明明说的都不是好词,可他说“不乖”时,她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发热感。
有一种,明知她任性胡闹不乖,他却依旧纵容接纳的感觉。
内心被近一周都没有过的安心踏实感充盈,郁小麦又大胆起来,仰脸对着他,在虚空中上下牙齿一碰,做出咬的样子来,说,“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大卸八块,一块一块吃掉。”
郁景明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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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考试周,郁小麦忙了个底儿朝天。
乐队的小伙伴知道她马上要出国度假,发来消息说,想在她出国前再演一场,也是今夏的第一场和最后一场。
不对外开放,只邀请朋友和同学们来听。
红十字会的志愿者也发来消息,给她同步了做手术的小姑娘的最新康复进展,她心甚慰,又转了五万块过去。
这五万块是郁知微转给她,要她为度假添置新衣用的。
这几天太忙,都没有见到方亦秋,倒是商从京,莫名其妙地对她态度好了很多。
甚至怼他他也不还嘴了。
郁小麦觉得奇怪,这人是突然转性儿了?
她坐在更衣间地毯上,咬着棒棒糖坐在衣服堆旁边,打字回复商从京:
「你良心大发现啦?最近心眼儿宽了不少呀。」
「商从京:懒得跟你计较」
她放下手机,把敞开着的行李箱从更衣间拖到起居室,又把想要带的几本书和一些零碎的,例如颈枕、头戴式耳机、眼罩,和几个立牌玩偶都堆在敞开着的行李箱旁边。
起居室地毯正中央堆了小山一样高的一堆物品。
百无聊赖地抬手看看指甲。
不得了,美甲边缘好像刮花了,应该是刚刚拖行李箱的时候弄的。
得重新补一下。
之前买过一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