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摸二十分钟，郁景明推门进来。

他洗过了澡，穿着件休闲的淡咖色宽松长裤，上面一件同色系长袖套头衫，锁骨下方三颗扣子开了最上面一颗。

比平日里西装革履的他更显出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洁净而清新。

他在沙发上坐下，倚着靠背，接过郁小麦递过来的笔记本，“……手写的？”

“是呀，写下来更深刻，更记得住。”

她卖乖。

郁景明仔细阅读。

不放过每一行每一个字。

郁小麦一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眼神逐渐下移，大概是看到最后一行了，就急忙问，“怎么样？写得好不好？”

郁景明抬眸看她，“你自己觉得呢？”

“我自己觉得写得很好呀，我读得很认真，写得也很用心，”以前她敷衍惯了，生怕这时候郁景明还以为她是敷衍的，有些着急地，在沙发边半跪下来，手撑住他膝盖，探身贴近了焦灼地去对他的眼睛，“……嗯？哥哥你看了之后什么感觉？”

“相信你自己的判断，你觉得好，那就一定有可取之处。”

“真哒？”

郁小麦开心起来，“那就好。”

“不需要那么在意我的评价，以前你的作文就写得很好，要自信一些。”

“我当然自信呀，就是怕你觉得我敷衍，”郁小麦小声嘀咕，“……就是太自信了，生怕你以为这么好的文笔也是我敷衍出来的。”

“……那你敷衍我了吗？”

郁小麦立刻举手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郁景明的眼神从她脸上逐渐下落，落到……她一手撑摁着他的大腿，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要贴在他小腿上。

才意识似的，她急忙缩回手，身体往旁边挪了一点，弱弱地小声说，“对不起。”

声音听起来很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

过了会儿，郁景明开口说，“孟正安正好在策划一个暑期的展览，六月初落地，七月底撤展，你全程跟一下这个项目，从前期宣传到后期复盘，完整地做一遍。”

郁小麦点头。

“……不用太紧张，就当是练手，搞砸了我负责。”

他补了句。

她还是点头，“那……宴会还要去吗？”

“可以去，认一下人，了解一下艺术圈的运作模式，对你以后职业选择有帮助。”

“哥哥带我去？”

“……嗯。”

“耶噫。”

郁小麦小小欢呼了一下。

这时候敏阿姨敲门进来，端着托盘，上面搁着两杯热红酒。

郁小麦解释说，“我前一阵子睡不好，秋秋说睡前喝点红酒可以助眠，我就让敏阿姨帮忙煮了点热红酒。”

她拿过高脚杯尝了一口，眼睛眯起来，“好喝诶，甜甜的。”

“知道你喜欢吃甜，所以我多加了点冰糖。”敏阿姨笑着。

“早点休息吧。”

郁景明对敏阿姨说。

“好的，先生、小姐，那我先过去了。”

敏阿姨拿着托盘离开。

夜深人静。

老宅的其他角落全部归于沉寂。

看郁景明没有要喝的意思，郁小麦就问，“你不喝吗？味道很好的。”

“我不喝，”郁景明道，“……前一阵子睡不好？怎么了？”

“……”郁小麦抿了抿唇，斟酌措辞，“总是做梦。”

“临近期末压力太大？”

她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