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了挂断。

商从京百感交集,不由说了句,“你真是会演戏。”

“膜拜我吧。”

“……你真不跟我去?”商从京试着怂恿她,“那儿挺好玩的,你不觉得吗?”

郁小麦不看他,开始倒数,“三、二……”

商从京站着不动,又说,“你不会对我妈说漏嘴吧?”

“怎么可能,我最讲义气了好嘛。”

这倒是。

她确实是讲义气。

商从京心想。

当初会成为朋友,是小学时候,他和别班的男同学打架,围观的同学那么多,只有她,在他被老师要求请家长的时候,站出来为他说话。

“别班那个男同学往我们班一个女同学身上丢纸团,商从京是去制止的。”

事实上,那时她也蹭地站了起来准备过去打架,只不过商从京抢先了一步。

面对老师,她振振有词,“老师,如果你要责罚商从京,那应该赏罚分明,更重地责罚那个男同学,否则,你是要我们面对这种欺辱事件时袖手旁观吗?”

“商从京是见义勇为。”

小小年纪的郁小麦,以一种宣布一件会影响世界格局的大事的口吻,一锤定音道。

当时,一旁的商从京被她一连串的话语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偷偷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被丢纸团的女孩是方亦秋。

就此,三个人成为了好朋友。

商从京又看了她一眼,“……明天要不要我来接你去学校?”怕她不答应,他又补了句,“我能开车去学校是你的功劳,你都不享用一下吗?”

郁小麦无可无不可,“……也行。”

她没心思想这些。

商从京离开后,郁小麦去了一楼郁景明的书房。

她很多书都在他书房里,要看书必须得过去。

趴在办公桌上看了几页,偶尔抬头看到那张沙发,又生起气来。

以前,他们待在这间书房里,她写作业,他在沙发上或办公或看书陪她,当然,他也在这里训过她好多回,可每次最后都是她赢。

而现在。

以后这样的场景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又看到靠窗书架上自己的书,更生气了,“谁要把书放在他这里啊?”

既然说不管她,那就把三八线划得更清晰更彻底些。

她把书一合,走过去,踮脚从书架上把自己的书取下来。

书好多。

一本一本往下拿,很快就不耐烦了。

她贪多,双臂捞过几十本,抱着往下搬,毫不意外地,中间的书纷纷塌陷哗啦哗啦往下掉。

一本书砸到脚上,她痛得哀嚎。

敏阿姨隐约听到动静,跑进来,问,“小姐,怎么了?”

郁小麦蹲在地上,头也低着,抹了一下眼泪。

这几日的委屈被疼痛一股脑催发了出来,她哭得更厉害了。

“哎呀,砸到脚了吗?”敏阿姨一看吓一跳,“快快,去医院。”

“不去。”

她吸了吸鼻子,“都没有出血,不用去医院。”

“……那也得先起来,我拿药箱来。”

“别管我。”

她扶着书架站起来,瘸着一只脚,一跳一跳地跳到沙发边坐下来,“让我坐一会儿就好。”

敏阿姨拿了药箱来,要给她涂碘伏,她哭着嚷起来,“说了别管我,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她虽然调皮任性,却从没有这样过,敏阿姨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一连声说好好好,退出书房,左思右想,给先生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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