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在门外沿着院墙停了一排,一个高挑的头发花白的妇人下了车。

“妈妈!”

郁知微扭过头,随即绽放笑脸,“宝贝!”

郁小麦抱紧了郁知微,“我好想你妈妈。”

母女俩拥抱了好一会儿,郁知微的丈夫也从车上下来,和郁小麦抱了一下,说,“小麦又长高了呀。”

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高考完她去加拿大度假。

已经快一年了。

郁小麦左手牵爸爸右手牵妈妈,一家三口往大门口走。

以郁良平陈英兰为首的郁家亲戚已经等在那里。

大人们冒雨握手寒暄,不时有人拍拍郁小麦的头或者肩,笑眯眯地对她爸妈说,“小麦长大啦,你们看看,长得多好。”

“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

郁知微笑说,“哪里是淑女,她调皮得很,这些年没少让良平哥英兰姐头痛吧。”

时隔九年,这还是当年出国后,郁知微第一次携丈夫回国。

“怎么会,”陈英兰微笑,“一直是景明在照顾她,景明说她很乖呢。”

“真的吗?”

郁知微明显不信,宠溺地点点郁小麦的鼻子,“小鬼,你是不是收买了你景明哥呀?嗯?让景明哥帮你说好话?”

“进屋里再说话吧,下着雨。”

郁良平说。

“也是也是,咱们年纪都上来了,一把老骨头,可是得仔细点。”

有人附和着笑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沿着花园小径往主屋走,每个人身旁都跟着撑伞的秘书,在细密的雨里,黑压压的一大片。

郁小麦和敏阿姨走在人群末尾,最后进入玄关。

在地垫上蹭鞋的时候,听到前面又起了低低的喧哗。

她侧耳听踮脚看,是郁景明下楼来了。

低低的嗡鸣,是熟悉的大人们的寒暄客套。

郁小麦没出声。

大人们转移到侧厅聊天喝茶。

郁小麦带着郁知微上楼,让她看一看自己的卧室。

“好漂亮呀。”

郁知微在她卧室里四处看,“真不错。”

母女俩坐下来喝咖啡聊天,郁知微问了好多问题,关于她的生活她的学业。

郁小麦事无巨细地一一讲给她听。

郁知微听着听着,脸色一阵怅然。

虽说大人们很少对小孩提起,但郁小麦一直都知道,当初郁知微携丈夫离开祖国远赴加拿大定居,是迫不得已。

郁知微的爷爷那一脉,子女众多亲疏复杂,爷爷的续弦去世后,家庭内部因分家产闹得十分不愉快,一时沸沸扬扬,引起了上面人的注意。

是郁良平从中斡旋调和,把事情重又压下来,平息了事端。

结果就是,郁知微的父亲这一脉,分批奔赴加拿大。

为着郁小麦读书,郁知微和丈夫晚了两年才去。去了这么些年,一时也不好回国。

今年,是话事人之态的郁良平提前跟郁知微的大伯姑姑知会过,郁知微夫妻二人才能在郁小麦18岁生日这天回国一趟。

收养郁小麦,本是要给她一个安稳快乐的生活,可奈何家族争端避无可避,连累着郁小麦也被波及,只能远离父母寄养在这里。

郁知微到底是觉得亏欠她。

郁小麦看得出。

她有意宽慰,表现得更兴高采烈,给妈妈讲,自己交了许多朋友,甚至,昨晚上景明哥哥还为她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派对呢。

“景明很疼你。”

“那是当然啦,哥哥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