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秋就隔着点距离在他身侧坐下。

冷不丁地, 他把手臂搭到了她背后沙发上, 方亦秋正要扭头看他，他就偏头凑到她耳边问, “圣诞礼物拿了吗？”

那热气扑得她浑身一麻。

方亦秋屏了片刻呼吸, 才僵硬地问，“……什么礼物？”

商从京朝客厅那头抬了抬下巴。

六米多高的客厅那头矗立着一颗三米的圣诞树, 数千个灯球闪烁着，流光溢彩，温暖梦幻。

今年他玩了点新花样，不再直接给朋友们派发礼物，而是在圣诞树下放了几十个礼盒，各人自己看包装随意拿。

开盲盒似的。

倒别有一番趣味。

两个人望过去的档儿，正有几个漂亮纤细的小模特蹲在那里拆盒子，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尖叫欢呼，大概是拆到了合心意的礼品。

方亦秋默默望了片刻，说，“我走之前再拿吧。”

客厅一片嘈杂，她声音又一向小，商从京没听清，又凑过来，“什么？”

夹带着一点酒香的热气。

方亦秋提高了音量，像是要用声波防备他的靠近，“我说走之前再拿。”

商从京笑了一息，“你也太乖了，别人挑剩下的估计没什么好的了。”

“无所谓。”

她平板地说。

“那可不成，我不同意，”商从京搁在沙发背上的手臂下滑，直接落到她肩上把她一搂，低头在她耳侧低声说，“我给你透个底，最边儿上，那个小黑盒子，看到了没？”

方亦秋僵着身体循着他视线看过去。

圣诞树底下确实有个很小的黑盒子，非常不起眼，好像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人踢了几脚，歪歪地躺着。

“那个最贵。”

他特意把最贵的换了最差劲的包装。

商从京捏捏她肩膀，“快去拿回来。”

方亦秋挣了挣他的手，没什么兴趣，“……算了吧。”

商从京知道她的脾气，也没再跟她多说，径直朝正背着手站在那儿看礼物的郁小麦喊一声，“郁小麦！把那个黑盒子给我拿过来。”

郁小麦没理他。

商从京又补了一句，“给秋秋的，快拿过来！”

郁小麦这才俯身捡起来，走到跟前，说，“你要把这个给秋秋？这个盒子不好看啊。”

“你懂个毛线。”

商从京接过盒子塞到方亦秋手里，“打开。”

方亦秋只能打开。

里面是一只镶钻18K金手镯，通体白色，宝格丽经典蛇头款式，这一款是新品，市价十多万。

“哇。”

郁小麦赞叹，“好看！秋秋快戴上。”

这一款需要按照腕围缠绕，第一次戴有点不好弄，商从京捏着她手腕，一圈一圈给她绕上，又握着镯身捏紧了一下。

满意地说，“好看，衬你。”

方亦秋一直低着眼，默不作声。

戴好之后，商从京一抬眼，正好面对着她红透的耳朵和脸颊。

酒意一下醒了不少。

他往后挪了一个身位，转而去跟郁小麦说话，问，“你挑了什么礼物？”

“没挑。”

郁小麦没精打采，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地毯上散落的气球，气球被她踢得一颠一颠往上飘。

商从京想了想，“还有一个八万的，我去给你找找。”

十万八万于他而言都是小钱，拿出来解个闷儿而已。

“我不要。”

郁小麦站起身，“我要走了。”

她回头看方亦秋，“秋秋，你走吗？”

“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