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明已经往游廊下的吸烟处走。

十一月份,气温骤降。

他穿着黑色大衣,里面是惯常的灰蓝色三件套西装,拢手点了支烟。

抽了一口,抬眸看到她没离开,“怎么不去车里?”

“我陪你。”

她又重复一遍。

郁景明上下看她,“不冷吗?”

黑色薄丝袜,搭配针织衫和短裙,室内倒是适宜。

郁小麦摇头。

郁景明咬着烟,脱下大衣走过来,给她披上,在她领口拢了拢。

从唇间取下烟,他稍稍走远几步,避免烟味飘到她那边。

郁小麦低眉想了想,而后走到他面前,仰脸,“我们还要聊聊吗?”

“你想独居的事?”

“嗯。”

“我不放心。”

她神经大条,万一发疯乱跑或者洗澡时候磕着碰着了,家里连个人都没有。

郁小麦低下脑袋沉默了一会儿,赌气似的说了句,“我好像对自己的生活完全没有自主权。”

郁景明脑海里浮现“你现在是个学生”那一类陈词滥调,他把这些话捺回去,问,“比如呢?都有什么事让你这样想?”

“我想坐南哥的机车,你不同意,那我只能作罢,听你安排跟一个职业赛车手在西郊场子里跑了两圈,圈定的场地指定的人;我生气了不理你,你说不能单方面冷战,随口就加了一条新规则给我。”

她立刻扳着手指开始细数,好像这些不满已经要满溢出来,“……门禁时间一刻也不能忘,为此我正在跟秋秋聊天也要立刻离开,为此,让正安哥去酒吧逮我;我只是说寒假要跟Lucien去滑雪,你就要罚我;甚至,去纽约读书的事你也已经全权做主为我安排陪读。”

“我说想出去独居,你一句不放心就能给我挡回来。”

郁小麦一刻不停地全讲了出来,讲完之后长舒一口气。

郁景明静静看着她。

垂在身侧的指间的烟也跟他的呼吸一样,静静地燃着。

这是八月底自纽约返京之后,他们俩之间发生的所有事。

短短两个月,大大小小吵了好几次架,每次都是通过接吻或者在床上和解。

他好一会儿没出声。

片刻后,指间烟身蓄了一截烟灰,他弹落,抬手要抽,又垂下去,用一贯温和而包容的沉稳声线,说,“这些事情最终都是为你好,对不对?”

“我不需要。”

郁小麦仰起头看他,“我不需要你给我设置这么多条条框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会选择我想走的路,而不是一条你所谓的‘为我好’的、‘安全’的路。”

“我不希望你遇到任何危险。”

他还是宽容地说。

“我做所有的选择也不是为了非要让自己陷入危险,我只是想试试看,想体验一下。”

郁小麦说着想起什么,“……你不也是这样的吗?之前正安哥说你上学时候其实不是乖巧的人,我妈说你去很危险的地方爬野山……你也不是循规蹈矩的大人呀。”

她列举了很多,以此证明他们是同类,应该彼此理解。

郁景明沉默了一会儿,道,“好,下一次,我们就事论事再商量,好吗?”

“下一次就是我刚刚说的搬出去住的事呀,”郁小麦有点急了,“难不成你要把这件事跳过去?”

“这件事没得商量,宝贝,”他说,“你一个人住所有人都不会放心的。”

语气平淡但是不容拒绝,他总是这样。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提高了音量。

“这件事也不是今天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