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垫上有什么在闪着微光。
郁景明指尖一顿,聚焦放大。
正是方才她研究的那枚小亮片。
被她丢在车上了。
她不要了。
他又一次错估她了。
也是。
她确确实实是长大了。
大学生活、实习生活、满世界到处玩,生活中有趣的好玩的人和事那么多,她不会再像高中时那样,捡到个什么发光发亮的小玩意儿都当宝贝似的收藏起来。
想要一个东西时,急得团团转,任性撒娇假哭甚至扬言绝交,各种招数使遍,要马上一秒钟就要到。
可说忘掉,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百无禁忌又漫不经心。
郁景明把手机扔到一边。半仰着头倚靠着沙发,深吸一口气,缓缓匀出,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掌心握着一团被揉皱的废弃办公纸,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拇指指腹不断揉搓而过,无意识地一下比一下重。
……
到了郁家老宅,郁小麦终于觉察出孟正安的异常,“……正安哥?你怎么还不回去?”
她已经要上楼了,孟正安还单手叉腰站在门厅,没有要走的意思。
孟正安笑了笑,仰头看楼梯上的她,“你睡得着吗?要不要你怀玉姐姐来陪你睡觉?”
他是怕他一走,这小姑娘会偷偷溜出去,那样的话,郁景明大概也会把账算在他头上。
郁小麦觉得他的脑回路有点匪夷所思,“你疯啦?”
孟正安讪笑,低下头,似是在想别的说辞。
郁小麦回过味儿来,“……你是怕我跑出去玩?”
“你会吗?”
孟正安立刻抬头。
“当然不会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郁小麦歪头不解,“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
“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孟正安笑说,“你景明哥不在,我当然要帮他照顾你啊。”
郁小麦一秒钟抓住重点,“是他让你送我回来的?”
“……”
孟正安一时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
好像应该要说不是,因为,郁小麦很讨厌郁景明管教她。
“……不是不是,”他理所当然的口气,“我和你景明哥那么多年兄弟了,有些话他不说,我肯定也会主动帮他照看的啊,这是兄弟该做的。”
“哼,”郁小麦说,“你不用帮他这个忙了,他根本没这个心思。”
“怎么能呢,你景明哥最疼你了。”
天大的错,甚至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郁小麦不跟他多费口舌,“正安哥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要睡觉了,明天起来还得收拾东西呢。”
她这几天就要启程飞往纽约,和Lucien会合。
“好好,那你早点休息。”
“路上小心哦。”
……
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敏阿姨给她卧室新换了插花,从起居室通往更衣间和浴室的拐角处,角几上插着一大捧粉白色重瓣芍药,现在已经过了芍药的花期,大概是从哪里空运来的新鲜花材,芬香扑鼻。
郁小麦还是有点气鼓鼓。
一是今天没玩尽兴,二是……讨厌鬼郁景明。
他怎么会这么烦人?
明明远在洛杉矶,怎么还会让她觉得烦?
坏蛋。
口口声声说什么“说不理就不理?我没有这样教过你”……他自己不也是一样?对她似有若无的管教也只不过看在长辈的面子上。
可话又说回来,谁要他管啊?
他又不是亲哥,有什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