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检查的有很多。”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可郁小麦就是无端听出了很多旖旎的遐思。
被难言的心情烘着推着, 大小姐的娇矜劲儿一秒钟上线, 她小孩子赌气般的口吻说, “你怎么知道我‘很多’都愿意给你检查?我不愿意呢?”
“我不知道, ”郁景明还是平静, 语气端正毫无狎昵, 像极了尽责的兄长,“所以见了面我要仔细看看你, 看你愿不愿意。”
话音就在耳边, 仿佛他深沉凝视的审度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哥哥总是这样看着她。
郁小麦一直颤悠悠的心跳骤然猛跳了一拍, 脚趾都蜷缩了。
双腿绞紧。
呼吸越来越乱, 对话好像进行不下去了。
不知该说什么, 说什么也好似都不合时宜,末了, 她哼一声, 战术性撤退,“……不理你了。”
紧急挂断电话, 缩在被窝里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把手机交还给爸爸。
爸爸一看屏幕,一脸失望,“已经挂断啦?”
壮志未酬的中年人对大有可为的年轻人总是有一肚子话想讲。
回到卧室,郁小麦后知后觉有点气鼓鼓。
凭什么他说检查就要检查她啊?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哥哥”,“你不该对哥哥这样做”呢吗?那他是要怎样检查她?如果按照他说的是哥哥妹妹的相处,那么,哥哥要怎样检查妹妹?
这样一想,心跳就又乱了。
跑到斗柜前,俯身用手当扇捞了几缕无火香薰的天竺葵香气,做深呼吸调整心跳节奏,又爬回床上戴上眼罩,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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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呢?没跟你在一块?”
七月初的一个周六下午,陈英兰靠在沙发上跟郁知微打电话。
郁知微和丈夫带着郁小麦在巴黎玩。
那边现在是上午。
“去约会了?和那个Lucien?哈哈,上次听小麦滔滔不绝讲了好久这个男孩子呢。”
陈英兰笑起来,“知微你得看紧点,法国男人惯会甜言蜜语,别让小麦被哄跑了。”
郁景明在对面沙发上看书。
周一他就要去美国出长差,走之前,推了几个应酬在家陪母亲。
“是是,她这个年纪,正是没个定性的时候,多认识认识男人也好,对男人的套路免疫了,反倒是好事。”
陈英兰说道,“我理解你,当妈的心情就是如此矛盾,别说你,就连我也是一样啊,又觉得她该多见识见识男人,又觉得我们的小宝贝得好好爱护着,不能认识乱七八糟的人,永远不谙世事才好。”
陈英兰不经意瞟了一眼对面沙发上的男人,想起什么,“哦对,我可以让景明帮忙看着点。”
电话那边的郁知微大概是客套了几句,陈英兰道,“一家人不用说这些,景明是哥哥,帮妹妹参谋下男朋友人选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有景明帮忙参谋着,你我都放心些。”
郁景明翻页的手指微顿,眼睫依旧低着。
“……长大了也是妹妹呀,兄妹是一辈子的,说什么麻不麻烦,太见外,”陈英兰笑眯眯,“我还指望着以后小麦成家立业了,多多拖家带口来看望我们呢,你不知道,小麦一走,这房子都冷清了不少。”
两人说说笑笑聊了许多。
小姑娘长大了,又是为人父母该操心的时候了。
挂断电话,陈英兰翻了翻书又合上,像是在认真思考那个提议了,道,“儿子,你下个月出差是不是会经过纽约?”
“嗯。”
郁景明漫不经心,看不出任何在乎母亲和郁知微的通话内容的迹象。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