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点说,人也能是普罗米修斯。他噼里啪啦带来火星四溅的种,让我欢欣雀跃,也让我不得安宁。
我敲着起诉状,正胡乱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就被脸侧刮起的一阵风震回了神,劣质卷纸的味道刺激我的敏感又多事的眼睛。
“小山,帮哥一个忙!”
谢弈拿着卷纸从我身边窜过,临到拐角处又停了下来,折过头跑到我身边,重重地倚靠在我的肩上:“我昨晚上吃了好望角家的烧烤,肉不干净,我这肚子一趟趟闹得要命,拜托拜托,江湖救急。”
他脸色确实难看,两条腿蹩在一起,大冬天急出冷汗。
“你说。”
谢弈像是见到救星,就差没给我三叩九跪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让我有怀疑这家伙会不会一松口气就拉在裤裆里。
“裴律眼睛不舒服,你替我帮他买个眼药水,回头给你报……”
仿佛兜头浇下一盆滚水,烫得我一个激灵。
裴律?眼睛不舒服?
裴雁来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他本人百分百没有这个意思,可多管他的闲事几乎成了我的本能。这种本能沉寂了几年,一朝爆发就如干柴烈火,分秒也等不了。
谢弈嘴边那个“销”字还没吐出来,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着屁股,蹬地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我去。”我抓起外套,问:“他眼睛怎么了?要什么眼药水?”
“视疲劳,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