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择便没再多问,将冰棍儿拿出来,和冷冻层的几根棒冰放在一起。

又开了上层冷藏,拿出一瓶冰水,拧开后灌了几口。

男生的喉结一滚一滚,像是藏了一颗调皮的葡萄珠在肌肤之下,桑渝盯着看了片刻,探出手去,马上被拍。

“啪”的一声响,声音不大,也不疼。

温斯择垂眸拧好盖子,分了一点余光给她,没说话,转身往房间走,桑渝跟在后面。

外婆房间传出几声闷咳。

“外婆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咳嗽得好厉害。”

儿时的房间变了模样,门口的大床换成一张单人床,靠里放着,空出的位置放了一张床头桌,上面扔了一副耳塞,一套运动护腕。

两个小小的枕头早已收走,大而软的单个枕头摆在床头,淡蓝色床单枕套上是独属于少年的干净气息。

靠窗的白色书桌换成灰蓝色,尺寸仍旧那么大,却已经不能并排坐下两个少年人。

温斯择打开房间空调,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翻开习题册,“劝不动。”

桑渝视线落在竞赛题上,瞄完题目后移开目光,拉过圆凳坐在桌角,趴在那手指戳着鱼缸外壁,小声嘀咕,“那不是和你一样嘛。”

男生勾了下唇角,没说话。

桑渝默默叹气。

自从那一年温敛阿姨去世,外婆和温斯择除了绝对必要时,便不再会去医院。

房间里刷刷的落笔声响起,桑渝随意起了两个话茬,温斯择都没接,她无聊得指尖轻敲起鱼缸。

几条色彩缤纷的观赏鱼被惊得在鱼缸里乱窜。

“别欺负它们。”温斯择头也没抬。

指尖仍在哒哒哒地轻敲着,桑渝哼声,“这是你。”

温斯择抬首,鱼缸里唯一的那条绿色观赏鱼可怜地逃来逃去,仍旧跑不过鱼缸外的指尖。

“……别欺负我。”

桑渝嘻嘻笑着,满意收手,她趴在桌上,侧脸看向温斯择,“温斯择,你说安佑会在哪里呢?还在南礼吗?”

温斯择停笔,目光垂在笔尖。

今年初夏时,他和桑渝去花鸟市场,那边新增了观赏鱼摊位,那时他们谁也没提,只是带回了这一缸鱼。

又是两个月后,这个封沉在记忆中的名字被提起。

温斯择还得,多年前的那个夏日午后,小小的安佑抹掉额头上的汗,站在桑渝旁边,说着自己是一条红色的鱼,桑渝是彩色,他是绿色。

安佑始终不敢和他们对视,目光所落处,是贴人游戏中争相奔跑着的小朋友。

鱼缸里的几条彩色小鱼终于得了安生,慢悠悠地再度畅游起来。

“或许吧。”温斯择模糊地答,垂首继续做题。

桑渝沉默片刻,食指中指指尖“迈着步子”哒哒哒地“走”到温斯择的习题册上,轻轻敲了敲,“温斯择,你有理想吗?”

“没有。”

“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再说。”

“是嘛。”

笔又停下,温斯择抬眸,桑渝歪着头,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的,她坐直了身体,朝门外看一眼,客厅空无一人,桑渝还是用口型问了句话。

温斯择盯着她嘴唇看了两秒,低下头没答,只问:“你奶奶和大伯母说了什么吗?”

桑渝每次去奶奶家,回来都要蔫两天。

桑渝泄气地趴回桌上,“还是那几句,说我开学就九年级啦,女孩子更要早做打算啦,桑麟早就订好了目标要考附中长大了做飞行员,我呢,很可能是属于没有高中上的那一拨,吧啦吧啦,吧啦吧啦,……耳朵都要被磨出茧子啦。”

少女俏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