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朕。”

秦肆扶在手柄的手渐渐地抓紧了,连面色都变得阴沉。眸子深深地盯着一处,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皇帝扭头望着案几上还未熏尽的熏香,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朕一点自由都不能享有,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就连母后的忌日,朕都不能出面。”

皇帝面颊逐渐因怒气而变硬,眸中似乎也快溢出灼灼的火光来。

“十六年了,母后的坟墓还只是一块破木板,就这么孤独地竖在郊野之中,连一个体面的陵墓都没有。”

“我忍够了。”皇帝话语句句掷地有声,满腔的愤怒渴望着、叫嚣着宣泄,“秦肆,我忍不了!”

秦肆剑眉蹙着,白皙的侧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和漠然。他抬眸审视着皇帝,一言不发,仿若看透一切。

他从龙椅之上站起身来,不加言语,只是抬着手覆在皇帝的肩膀之上,安慰般的轻轻拍着。

皇帝一怔,那如同狂水猛兽般暴乱的愤怒心情顿时停住了,似乎因着秦肆的安抚,慢慢地烟消云散去。

他有些落寞地垂下目光来,喉中微微哽咽着,心口还在不平地起伏。

秦肆面上神色并不多么轻松,沉吟片刻才低声道:“你该习惯的,做大事之人,总是要舍弃很多东西。”

例如他,舍弃了男人的尊严。

他并不是不在意自己宦官的身份,而是深深地、在意到了骨子里。

他顶着东厂厂督的头衔,权势滔天,与之接踵而来的便是人前对他俯首称臣、人后受尽冷眼的日子。

他听得见身后的人骂他:“阉贼!不过是个狗奴才,凭什么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