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自然,看不出半点异样。
李氏便也跟着接话,“……是,都过去了。”
“不说这些,舟车劳顿两日,你也累了。”
“我先带你去安置,歇息片刻。”
沈庭璋没再给两人继续说话的机会,主动带着沈湘宁入府。
两人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走远后,李氏捏着帕子的手因为用力,隐隐发白。
手中的丝帕都快被搅烂了。
……
“前些日子准备启程时,我便传了信,让他们给你收拾了个院子出来。”
“你先住进去,若不喜欢,再换。”
沈庭璋边带着人走,边轻声同她解释着。
“对了……还有晚晚的事。”
“她在前些日子,外祖父外祖母遇难时救过他们,才被李家带回来,收作母亲的义女。”
“母亲也感念她的恩情,少不得要对她好些,你别介怀。”
“原是这样……”
沈湘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还以为,是因为她与沈婉长相相似呢。”
沈庭璋面色稍变,却又很快恢复寻常。
“这只是巧合而已,你想多了。”
沈湘宁便也不与他争辩。
入了客院,沈湘宁无视他让自己先歇着的话,直接问,“你说的那位府医呢?”
“我不累,先让他来给青桃瞧瞧吧。”
“不巧,听闻府医临时有急事,这几日都不在栾州。”
沈庭璋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解释。
说完了,他又放软语气,轻松安抚。
“瞧病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先在这住下,等过几日他回来了,我即刻便让他过来,可好?”
沈湘宁眉头轻蹙,心中显然是不太满意的,却也只能点头。
“你先歇着,稍后会有人送饭菜过来。”
“待你休息好了,我再带你去拜见府上的长辈们。”
沈庭璋又交代了她几句,方才转身离去。
他去了另一个院子。
刚走进去,便见房中有什么东西砸了出来
沈庭璋蹙眉,飞快往旁边躲了躲,才又走进去。
一眼便见李氏砸了桌上的茶具,手里还在抄起东西往外扔。
“母亲这是做什么?”沈庭璋面色沉下来。
“方才那个死丫头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看她就是存心想气死我!”
李氏双眸发红,说着说着,又止不住哽咽起来。
“我可怜的婉儿……”
“不是同你说过了,这话不要再提吗?”沈庭璋不满地蹙眉。
“若被晚晚听到,该不高兴了。”
李晚晚表面上是李氏认的养女,可实则在李家两老面前,她要比李氏讨两人欢心的多。
所以在府上,更多的,是他们要看李晚晚的脸色。
李氏显然也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愈发古怪,即刻止住了话茬。
“我不说她就是了……”
“可沈湘宁那小贱人,你方才也看到了,她那副模样!摆明了是对我们还怀恨在心!”
“若继续留下她,我们早晚会被她害死的!”
若非那小贱人的出现,她如今还是燕京中,尊贵的五品官眷夫人。
何至于流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在李府上下处处受人议论排挤……
“你不就是想要她手上的那个什么铺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