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唇角弯了弯,有些好笑地打断她。

“若要较真起来,如此谢来谢去,倒是没完没了了。”

沈湘宁便识趣地住了嘴。

她们两人都知道,方才在大牢中,谢珩所言不过是开玩笑……

至于他为何刚醒过来,便要赶到大牢去……

似乎也只有一个理由能说通。

可沈湘宁不敢去深想,更不敢承认。

两人之间不仅是身份的悬殊。

她如今的家就在晋州。

而谢珩,不管此行来的目的是什么,待这场水灾过后,总是要走的。

沈湘宁无比清醒的知道这些,心情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微沉下去,人也显得异常沉默。

“你……”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谢珩开口,“此行来晋州,是做生意?”

“……是,也不是。”

沈湘宁下意识点点头,又摇头。

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缓缓回应,“我如今的家人都在这里。”

“我也打算,日后都一直留在这里,陪着他们。”

“……好。”

谢珩明白了她的意思,半响才应声。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声音都干哑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没人再开口说话。

唯有马车外沥沥淅淅的雨声,一直未曾停歇。

马车停在安府外。

两人撑着伞下来,沈湘宁主动看他,“大人伤势尚未恢复……原本不宜擅动。”

“回去我给您看看伤吧。”

“不必。”

谢珩摇了摇头,“伤势没什么大碍了,稍后随便找个大夫来换药便好。”

沈湘宁愣了愣,心知他是有意回避。

毕竟……

上回在山洞中伤的有多重,她是有目共睹的。

这才过了多久,怎可能没事?

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

便见人转身朝远处走了两步,便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下,仿佛连站都站不稳了。

“大人!”

身边的侍卫满是着急搀扶住他。

沈湘宁也上前帮了帮忙,搭住他的手臂,“都这个时候了,大人就别逞强了。”

她语气有些无奈,指使着那侍卫。

“先送他回房去。”

两人一路将人搀扶回客房,沈湘宁又吩咐丫鬟去自己院中取来了平日常用的伤药。

“我没……”谢珩似还想推拒。

话才到嘴边,便被打断,“别说话。”

沈湘宁神色认真,让人解开了他上半身的衣裳。

谢珩便识趣地闭上嘴。

嘴角压制不住般,往上翘了翘。

即便早已有过心理准备,衣裳被解下的瞬间,沈湘宁还是忍不住惊了惊。

他背后的伤是被石头砸出来的,创口大不说,连着这一片的骨头也损伤严重。

经这一通折腾,伤口已然重新裂开,鲜血近乎浸满了整个后背的里衣。

得亏他来时穿着一身黑衣……

沈湘宁竟也没看出来。

“受伤的是我,你怎么反倒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