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并非故意要为难你。”
他缓缓道,“只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即便要违约,你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陈掌柜嗫嚅片刻,却只是摇头。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却不只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安公子还是请回吧。”
陈掌柜不愿再与他纠缠,再度开口赶人。
“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我这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更不提还有一家子要养,实在经不起折腾……”
话语间,隐有惧色。
安择卿眉头皱的更紧,自知在对方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放弃离开。
两人刚折返回安家,尚未等说些什么,便又有小厮来报。
“公子!不好了!”
“刚才传来消息,咱们今早离开晋州的商队被劫了!”
安择卿惊的站起身,“现在情况如何了?可有什么伤亡?”
“押送的工人和镖师都受了些伤……有几个伤的很重。”小厮气喘吁吁地解释。
“还有咱们的货物,全都被洗劫一空,半点不剩了!”
安择卿面上同样凝重,却又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没有人身故就好……”
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知是什么人?”他接着问。
“听回来的人说,是劫道的山匪。”小厮回答,心中却有困惑。
“可小人记得,那条商路附近,应当没什么匪徒流寇。”
“更有甚者,这几日路过那么商队,就只有咱们被劫了。”
显而易见的针对。
“……先把回来的人安置好,务必给受伤之人用最好的药,汤药费全部由我承担。”
安择卿捏紧了拳,强自镇定下来,一一安排道。
“每人再给双倍的酬劳,算作安抚。”
“再带几个伤轻者,到官府去报案,把被劫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是。”
小厮逐一应下,才又转身去办。
沈湘宁在旁听着,并未置喙什么,心中却清楚
晋州州府是吕衔珠的父亲,此次的事,是否与他有关尚且不好说。
怕是报了案,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正想着,天边有闷雷声响起。
沈湘宁抬眸看去,头顶的天不知何时被乌云遮盖,连带着周遭环境也阴暗不少。
“……快下雨了。”
她忽然开口。
安择卿回神,带着她往府内走。
“先回去。”
“既然那些商户都如此为难,那咱们干脆也不必勉强他们了。”
沈湘宁却没动,只是抬眸看向他,认真开口。
“……什么意思?”安择卿微顿。
“把其他尚未到约定期限的货商也都聚集起来,一一问清楚,不想再供货的即刻解除合约,可以免收部分违约金。”
“至于咱们手底下的商铺,也暂时关停。”
“待此事解决妥当,再重新开张。”
沈湘宁冷静道。
“可是……”
“若不一次性解决,之后接二连三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沈湘宁扭头提醒他。
安择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冷静下来仔细思虑片刻,很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