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入府，便有小厮前来禀报。

“小姐，老爷醒过来了。”

沈湘宁抬眸看去，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人又支支吾吾吐出两个字，“只是……”

“只是什么？”

“老爷神志虽清醒，却中风了……浑身都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请大夫来看过，都说老爷此后能治好的可能极小，大约……这辈子都会如此。”

沈湘宁心中并无多少意外，略一颔首，又想起什么，“祖母可知道了？”

她正想说，若还不知，便暂且不要告诉她老人家……

下一刻，便见人点了点头。

“老爷刚醒来时，嬷嬷便去知会了……”

“老夫人去看过以后，情绪十分激动，哭晕过去了好几回。”

“如今也未曾醒来。”

沈湘宁不住叹了口气，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稍后我会修书一封，你们送到礼部侍郎府上去，让侍郎大人代为奏报吧。”

沈承良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已然没法再上朝了。

信送出以后，不到一日，宫里便来了旨意，准了沈承良致仕，顺带给了些恩赏。

至此，沈家最后一点官途也尽了。

“小姐，夫人回来了。”这时，有下人进来禀报。

“她不是在城外的佛寺清修吗？”青桃微愣。

小厮迟疑片刻，“夫人应是私自回来的，她或……明日便是春闱，她想提前回来几日，为大少爷庆贺。”

“待大少爷榜上提名后，自会乖乖回去。”

沈湘宁轻嗤。

她倒忘了，李氏远居在城外，压根不知这些日子，沈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既然如此……

沈湘宁心下很快有了主意，淡淡道：“都已经回来了，自没有再赶她走的道理……”

“这么久不见，母亲定也很思念父亲。”

“直接把她带到父亲院里去，让她们夫妻好好叙叙旧吧。”

“……是。”

小厮迟缓片刻才点头。

悄然抬头看了沈湘宁一眼，对方分明神情平淡的很，他却不知为何，总感觉，从中品出了几分恶劣。

他不敢细想，匆匆转身去了。

沈湘宁回了映冬院，正想歇息片刻，却听外头传来吵闹声。

“小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是李氏的声音。

沈湘宁微蹙眉，起身走出去，刚打开院门，便见李氏狰狞着脸冲进来。

“我才走了这些日子……老爷便被你害成这样！还有瑾儿和婉儿……”

“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她恨不得冲上前撕了沈湘宁这张嘴。

却被两个丫鬟上前用力制住，不能上前半分。

“我可什么都没做。”沈湘宁神色淡淡，往后退了两步。

“即便真有什么，夫人何不想想，是不是他们自己自作自受呢？”

说着，她顿了顿，微妙地瞥了李氏一眼，“就像您当初一样。”

“你”李氏更怒。

“贱人！你作了这么多恶，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怒吼着，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当真挣脱了两个丫鬟的束缚，朝沈湘宁扑来。

沈湘宁侧步错开身子，抬手直接扣住了人的手腕，旋身卸力直接将人撂倒在地。

李氏满身狼狈地摔下，简直要疯了，“你这个孽障！我可是你亲娘”

还未骂完，便见外头有几个听到动静的小厮匆匆跑来。

“你们来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