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笑了,“阿翁记得承诺的,我孙子如今这么优秀,阿翁且舍不得死了。阿翁不住破庙,可以借住咱们村里人家的屋子,一年一贯足矣。”

楚燕这才同意。

晚间,郎中关了医馆,带着恋恋不舍和楚燕道别的少年往自家住房走去。

郎中道:“你喜欢那个小双?”

少年话都说不利索了,“阿耶,你别胡说。我,我……楚同学在学校里很受欢迎,据我所知,他们班里好多男孩暗暗喜欢他。之前他被质疑不该得奖学金,一个暗慕他的男学生还替他解围了。”

郎中感叹,“果然优秀的人总是被更多人喜欢。”

待老翁彻底好了,楚燕又给他开了一副药,才带着老翁回到村里。当楚燕愿意出一贯钱作为租金,村中就有好几户人家愿意空出一间屋子给老翁租住。

楚燕又把所有钱都留给阿翁,阿翁本不要,但楚燕说自己吃住都在县学,不需要钱,带身上不安全,阿翁才全部收下。

楚燕和赵成同村,当初那个直言女儿和双儿上学没用,后来为了儿子读书才让女儿读书的那户人家。

赵家,赵家父母正在大发雷霆,训斥赵莹莹。

“你是猪吗,作弊都能被发现,你知不知道害你弟弟丢了多大的脸。这以后你让你弟弟怎么在同学面前抬起头来!”赵父赵母轮番训斥赵莹莹,说到气愤处,还对她又掐又拧。

赵莹莹默默忍受,一滴泪都没流,支撑她的是邴温故那句黎明总在黑暗后,还有要她相信他。

睁眼看过世界,赵莹莹再做不到浑浑噩噩的活着。

赵成生气的摔摔打打,赵母哄着他道:“你二姐考了第二名,得了一贯钱,阿娘给你拿五十文,你拿去买好吃的,别生气了。”

赵母连生了三个闺女,才得这么一个男孩,宠得不得了。

“一百文。”赵成道。

“好。”

待到返回县学那日,县学雇佣的牛车来接,赵成却不肯去县学了。

“我才不去,闹了那么一出,我还哪有脸去县学了,还不嫌丢人吗?”赵成耍脾气道。

赵母不骂赵成,反而责怪赵莹莹,“都怪你,要不是你蠢,作弊都搞不明白,你弟弟会丢那么大的脸。现在好了吧,搞的你弟弟都不想去读书了。”

赵莹莹低头沉默,赵母看她这副闷葫芦模样就生气,“你们弟弟不去了,你们都不要去了。”

赵大娘立刻道:“阿娘,让我去吧,我成绩好,这次考试得了第二名,拿了奖学金。继续读下去,说不定能考中第一名,第一名可有三贯钱呢。”

赵母想到钱就同意了,“赵三娘不许去了,作弊都做不明白,还读什么书。再说一个女孩子读书有个屁用,还不是要嫁人。”

赵大娘把妹妹拉到角落安慰道:“你别哭,我会把夫子教的知识誊抄下来,到时候你在家中学。有不懂的地方记下来,我回来给你讲。”

赵大娘叹口气,“你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

赵莹莹哭道:“他的字太难看了,我忍不住偷偷练了字,考试的时候太专注,不小心暴露了。”

赵大娘这次去县学学习,不出意外,整个冬日都不会回来。赵母没给她准备一点东西,临走时还道:“把你身上的新衣服脱下来,再加上你妹妹的,都给你弟弟改改穿。一个死丫头,穿什么新衣服。”

赵大娘不肯,“这是校服,县学给所有学生做的衣服,不能留给弟弟。”

赵母可不管那些,愣是给扒了下来。甚至就连赵莹莹的校服,她不再去读书,赵母都给留下了。

那日从县学回去的路上,南锦屏惋惜,“那个叫做赵莹莹的女孩子怕是这次回去后再不能回来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