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门人走出来请人,“原来是邴郎君和南郎君到了,快快请进,我家四郎君早就交代,二位郎君来了先去厅堂等一等他。郎君有些事耽搁了,随后就到。”

候府即便厅堂也很是豪奢,家具座椅都是上好的梨花木。

大门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副自画像,画中人身著铠甲、手持红枪、头戴红缨,坐在高头大马上很是威风凛凛。

邴温故猜测画中人该是武安侯府武德将军,也就是姜憬淮的阿翁。

画两旁挂着幅对联,上联:鞠躬尽瘁为国争光下联:死而后已报效祖国横批:精忠报国①。

对联上的字迹笔走龙蛇、遒劲有力,一眼就可以看出书写者是个性格刚硬之辈。一笔一划中都不失粗犷,想来该出自练武之人的手笔。

邴温故推测这应该是武安侯本人的字迹了。

对联前上首摆着一张古币绳纹菱龙牙小方桌,左右两侧摆着太师椅。

前方下首左右两侧各是客位,面对面而置,两两圆椅之间置一张四角高几。

邴温故和南锦屏自觉走到下首左侧第一第二个位置做好。

大庸待客,以左为尊。主家一般坐在上首右侧,左侧虚待,静待贵客。

邴温故和南锦屏一个不过区区秀才,另一个白身,当不得候府贵客,就坐在了下首。

南锦屏一路上不动声色观察候府沿途景色,这时候见门人退下去,就悄悄对邴温故道:“候府果然景色精致,五步一景,十步一观,亭台楼阁,轩榭廊舫。也更让我确信话本子上外男误入内院绝不可能。”

邴温故笑道:“本就是。不说大户人家打扫看守仆从众多,就说这外院通往内院的角门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南锦屏点头,还要说什么,见有仆从进来上茶,就没再吱声。

武安候府内书房,姜老侯爷正在训导姜憬淮,“瞧你干的好事!我若不问上一嘴,还不知道排演了一个什么双儿借尸还魂,报复夫家的话本子。这都什么跟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些老酸儒最看不得这些不孝不悌的东西。”

“那东哥儿重生后,又没再次嫁他那个前夫,跟他那个前婆婆半文钱关系都没有,谈什么孝悌。”姜憬淮振振有词,“难不成随便在大街上撞见个老汉就得行孝悌之道?”

“你简直强词夺理!”姜老侯爷重重一拍茶几,“你瞅瞅你最近新交的什么友人,竟搞这种邪门歪道,把你带的愈发不像样子了!”

姜憬淮毫不在意,“阿翁,我新交的这两位你口中竟搞邪门歪道的朋友,其中一个可是那位把表兄压成万年老二的小三元。”

姜老侯爷万万没想到这个,惊愕下,旋即皱眉,沉吟片刻道:“我倒是看过邴秀才院试的试卷。”

姜憬淮来了兴趣,“阿翁觉得较之表兄如何?”

姜老侯爷瞥了一眼姜憬淮,“你表兄做的文章辞藻华丽、用词高雅,可谓金章玉句。邴秀才所做文章稍显平淡了些,不过言之有物。总体来说,各有千秋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出身摆在那里,邴秀才亲力亲为,对农桑之事,肯定了然于心。你表兄出身官宦,即便再关心农事,较之在庄稼里长大的邴秀才总要差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