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握紧她的手,张嘴便在吐血:“你……你会接生吗……”

拂春冷声道:“你的孩子还未足月,它活不下来。”

阿容眼角滑下一滴泪:“你……你会接生吗……”

拂春探了她的脉搏,神情僵硬,知晓她没救了,心脉被穿了。

阿容哭了,却并不是为自己哭的,她只是又问了一句:“姑娘,你会……你会接生吗……”

拂春其实不会。

但那时面对一个救子心切的母亲,她强撑咬牙:“会,我会。”

拂春将她放平,为她渡了灵力:“我给你传送灵力,吊住你的心脉,你能用力吗?”

阿容笑起来,点点头:“我,我能啊,我能的,我可以的……”

一个心脉已碎的人,每一次用力呼吸,牵起浑身的疼,她的眼泪流干了,血也快流干了,拂春满头是汗,中州仙尊手忙脚乱,在一个时辰后,怀里多了个浑身是血的孩子。

可孩子脸色苍白,任拂春如何拍她,她也不哭。

拂春脱下外衫将孩子包裹起,眼眶红了,以为这孩子活不了了,拿给阿容看:“你看一眼吧,她太小了。”

阿容抬起手,摸了摸那婴孩的额头,笑着道:“阿姐啊……”

拂春不知她为何忽然喊阿姐。

“我……我叫虞相容……能否请您……请您带她……带她去找……找……”

剩下的话并未说完。

阿容的气断了。

那个本来不该活下来的孩子,才七月便诞生的婴孩,只被母亲摸了下额头,竟然奇迹般嚎哭出声,一个新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

拂春将她埋葬在朝天莲旁。

***

虞知聆睁开眼。

她低着头,阿萦盘腿坐在对面。

两人沉默,彼此都没说话,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后,虞知聆唇瓣抖了抖,翕动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其实我阿娘想说的,是让我师尊带我去江家,以及……我能活下来,是她最后将魂力给了我。”

那是一个被朝天莲庇护之人最强大的魂力,可以救人一命的魂力。

而她是江家血脉,她只要活着,江家必然会照顾她,可拂春没听见阿容后来的话,也不知阿容和江家的关系,她选择收养了虞知聆。

阿萦道:“你师尊是个好人。”

虞知聆苦笑:“她就是好人啊,大好人一个。”

阿萦问:“她还在吗?”

虞知聆摇头:“不在了。”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一会儿,阿萦叹了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虞知聆抬起头,问她:“那您呢,您分明很关心我阿娘,难道就只因为外祖母是因为我阿娘死的,您便恨了她这么多年?”

阿萦眼眶微红,唇瓣抖动:“怎么会呢,我的阿娘是因为生阿容才死的,我是恨过她,可她就那么小一点,是我养大的,她会走路后便追在我身后,她会说话后便磕磕绊绊喊我阿姐,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我怎么可能还恨?”

“那为何不亲近她?”

“我不能亲近她,你可知道,不忘河的阵法是如何维持的,那是每一个圣女的魂力在维持的,只要河流存在,圣女便没有活过一百岁的。”

虞知聆好像明白了些:“您……您故意争夺圣女之位,疏远我阿娘,是因为您知道自己当了圣女后活不久,也不想我阿娘难过?”

“我希望她恨我,希望她疏远我好好生活,可她就是很傻。”阿萦笑起来,眼里水花明显:“她一点也不恨我,我明明对她那么不好,她怎么就是不恨我呢?”

虞知聆想到自己身体里的魂力:“我体内的力量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