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聆压下要解释的话,默默坐回去,目光又落在远处的高楼。
现在习惯墨烛的存在,一整天看不到他,心里还有些酸酸的,怪想人的,虞知聆往嘴里塞了个糕点,嚼吧嚼吧就水咽下,等着墨烛出来。
还有三个时辰灵器阁便要关了,成风又开始打瞌睡了,但庆幸,墨烛带了逐青进去,倘若他真的遇到性命威胁,逐青自然会唤醒成风刀灵。
***
墨烛脚步蹒跚,染血的手按住腰腹,一手扶墙,低声咳嗽的同时带动马尾一摇一晃,星星点点的血迹喷溅而出,大股的血从劲瘦腰间的伤口落下。
第九十层了。
他擦干手上的血,拔出了腰间一直嗡鸣作响的逐青剑。
按理说,不是主人的话是拔不出一柄开了灵识的剑,但逐青似乎不排斥他,加之虞知聆叮嘱过逐青,这柄剑如今竟也能让他拔出来。
墨烛摇摇晃晃上楼,身子不稳,但步伐坚定,鲜血落在青阶之上。
守阁的灵兽朝他扑来,墨烛冷脸劈剑而下。
灵兽在阁楼中有禁制保护,是不会被他杀死的,所以他可以下死手打。
他用了两个时辰闯了九十层,从九十往上,不过几层,却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等迈上第一百层的台阶时,墨烛连站立的力气也没了,轰然跪倒在地。
一双手满是鲜血,逐青的剑柄也被他的血染脏,墨烛一边咳嗽,一边拉过衣摆擦拭逐青剑柄。
她的剑,被他弄脏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渐渐逼近,墨烛并未抬头,仔仔细细擦干净逐青剑,将剑收进剑鞘中。
暂时便不用逐青了。
他抬起头,破败的衣裳间隐约皆是密密麻麻的伤痕,腰腹间的贯穿伤还在往外流血,那是一只灵兽的羊角顶穿的伤口。
那只太虚赤犀就如它的名号一样,是一只通体赤红的妖犀,妖相威武。
妖兽不同于魔兽和灵兽,是可以化形的,这只赤犀同样如此,居高临下看着他,随后施施然化为了红衣少年。
比起墨烛的狼狈,赤犀看起来整洁多了,一身叮当作响的银饰,红色的素衣勾勒出少年笔挺的身形,容貌艳丽,外貌虽是个少年郎,实际年岁却有几千岁,当之无愧的颖山宗祖宗级别的人。
太虚赤犀,名唤伏召。
他双手环胸,微扬眉梢看墨烛艰难站起身。
“你也是妖,身上的妖气这般重,但一个元婴的妖,你怎么爬到一百层的?”
墨烛擦去唇角的血,漠然回应:“你要怎么打?我急着取剑。”
伏召吊儿郎当靠在墙上,闻言眯了眯眼:“本少爷当年承了那老头子一个恩情,奉命来这里镇守这柄破剑,这些年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你要的话只管去拿啊,拿完我就可以走了。”
他的任务只是守住这柄剑,有人取走无回,他便算报完恩情可以离开。
可事实上,这些年根本无人可以到第一百层。
伏召感慨:“当年我可是盼着虞小五来这里取走无回,她应当可以轻松爬到第一百层,奈何她看不上无回,偏要去蛮荒取那柄破剑。”
破剑逐青气得不行,嗡鸣着要出来斩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妖,被墨烛一把按了?*? 回去。
逐青:“啊啊啊他侮辱本剑的尊严,去给爷爷把他打死!”
墨烛和逐青总有一种默契,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柄剑在嚎什么。
伏召嗤笑,懒洋洋喊了声:“算了,我本意呢是不想拦你的,但我一想,那老头子说无回之主不能是个寻常人,你怎么爬到一百层的我不管,所以”
“还是来跟少爷我打一架吧。”
红衣少年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