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寺为了留下我自断狼尾,你觉得这代表我赢了。”他眼底缓缓绽开一抹笑意,“你承受不了阿部钏的爱,却觉得我能承受这条尾巴。”
他摁着雅纪嘴唇的手不再那么用力。
“我知道你为了改变人生做那些坏事的时候,觉得你蛮厉害,虽然有部分是冲着我来的。”羽泽笑了声。
“你有勇气为了那些操控你的人去死。”
“但没勇气为了自己活着。”
“因为死是你唯一能自己决定的事。”
羽泽松开手,雅纪的口水眼泪黏连着他的掌心。
他来到omega微微隆起的腹部,用整只手掌一点一点感受它的轮廓。
雅纪在他好像羽毛般轻扫的抚摸下腰肢不断颤抖,但没有再固执地把他推开。
羽泽的每句话都像绵针,在黑暗里很轻,很有安抚力,也像尖锐的刺扎进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你没有给它活着还是去死的权利。”
“但是如果将来你不爱它也不珍惜,死是比活着更好的解脱。”
“起码现在的它不会记得痛。”
羽泽放开雅纪的手,往他腹部丢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从地上站起来:“但如果你选择活着,门外那个你觉得很丑的鲛人,他会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
“这份利用不是一定要去害谁,只当有天你能自己决定的事不光一个死。”
雅纪摸向肚子,捡起羽泽扔在那里的东西,是一条编织精美的红色手绳。
色泽那么的鲜艳亮丽,好像拼了命地想让自己绚烂下去。
羽泽朝着来的路往回走,突然袖子被拽住,手里被塞进一个坚硬的东西。
是雅纪刚用来自裁的那把匕首。
“别让我被发现。”雅纪声音低哑地对他说了句,然后慢慢松开抓着他的手。
羽泽站在那里,感觉身后的人还想对他说什么,于是等了会,但是等了会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去的时候阿部钏还守在那个位置,并叫住了他:“立花羽泽。”
羽泽回头。
阿部钏脸上显露出苦涩的笑:“如果我能有你三分的俊美,这辈子也别无他求了。”
他回以一个更加天然的笑:“阿部钏大人,我不想用这张脸说什么漂亮也没用的客套话,但我觉得,等你真的实现了愿望,一定不像你说的那样别无他求。”
“欲望总是满足了这边又亏欠了另一边的。”
阿部钏漏出他两排洁白的牙齿:“是吗?不过我听说南部有一种能够帮兽人改变容貌的神药,不管怎样老子都要去试试。”他丑陋的脸上出现一种让人忘记他外表的温柔,“为了让雅纪多喜欢我一点。”
羽泽冲他致礼:“祝大人成功。”
“老子一定会成功的!”
走出海棠苑的时候羽泽和一名身材高大的兽人擦肩而过,引起他注意的倒不是别的,而是那兽人几乎半边脸都是用某种银器做成的,绝不是戴了面具,因为他漏出的一截手臂也是一样,整个人气质冰冷到能融入黑夜,宛若行走的机械体。
“大师,家主在这边等着您。”
仆人把兽人引领向主屋,风间寺住处所在的位置。
那里灯火通明,想必医生们已经为自家少主断掉的尾巴忙活了一天。
风间凛作为家主,代表着风间一族,代表着狼族,只为守在风间寺身边连这么重要的祭典都缺席。
被唤作大师的机械兽人步入主屋,灯火闪烁间羽泽看见了张熟悉的脸,他很快地收回目光。
天色微微泛白,新月祭的第一个晚上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