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意外地发现,他所有表现良好的行为会被无视,只有犯错误才会引起父母的注意的时候,他会本能地这样去做。”
“有的孩子会习惯性偷窃,有的孩子会有很强的攻击性,而对于赵晓华来说,他的做法就是爬到邻居家的阳台上,通过破坏邻居的财物、杀死邻居家的小动物,让父母不得不把精力集中在他身上我听说你的鸟都是被那孩子打死的,保安说你多次投诉,要求他们协助调查,那么他们怎么会协助呢?无外乎是调用监控录像。每一次鸟死了,你就会要求小区物业调出监控,找到赵晓华爬到你家阳台上的证据,带着这个证据去邻居家告状,这样男孩就会被惩罚一顿。直到有一天,鸟死了,监控录像上没有出现男孩的身影,你就明白,他已经在一次一次的尝试中,学会了怎么躲过摄像头,你成功地‘训练’了他。”
“之后你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强化、鼓励。”陆翊轻轻地敲了敲玻璃杯,“秦先生,我注意到,你的鸟笼子挂得很低,那并不是一个让成年男人舒服的高度,恐怕是为了配合孩子的身高吧?我还注意到,你养鸟的阳台上放着一个小茶桌,第一眼看见,我就觉得奇怪通常有鸟的人家阳台都不干净,因为鸟在笼子里会把水和小米扑腾出来,可是你的小茶桌却干净得要命,我忍不住想,那里原来是放过什么东西?是糖……还是某种家长平时会限制小孩子吃的零食?”
秦昭低着头,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夹在喉咙里,像一只可怕的夜枭:“巴普洛夫的狗。”
在极端的行为主义者眼里,所有人都是巴普洛夫的狗,当他们偶尔得逞的时候,这样的洋洋自得会加重他们的人格障碍。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是一种条件反射的形成过程。
陆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继续说:“你既然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并发被迫害妄想症的精神分裂者,为了骗过医生,怎么会不在家里装摄像头呢?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在找摄像头,但是没找到,因为你阻止了我其实它就是装在你家阳台上的吧?昨天下午,你和王医生在院子里坐着,一直到你放在阳台上的监控设备通知你,赵晓华已经爬进了阳台。你知道他会在阳台停留很久,所以装作若无其事,和王医生说抱歉,进屋上厕所,人不可能不上厕所,在王医生心里,这短暂的进屋时间并不影响你‘整个下午没有离开家’的不在场证明,你走进自己房子,小区的监控不可能会拍到业主家里,你就在自己家里悄无声息地杀了那个孩子,他没来得及呼救,也许是从背后突然袭击,也许给他吃的东西里加了料……不管怎样,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陈萍,以你的体型,杀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实在太轻而易举,而后你把他装进自己事先准备的垃圾袋里。”
秦昭坐了下来,兴奋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这样晚上我去处理垃圾的时候,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装着尸体的垃圾箱拖走,趁机装进别人的车里,那么陈萍呢?”
“说到陈萍,她是你的另一个‘小孩子’,她生理上已经成年,心理上却依然缺乏自制力,自尊心脆弱,心理状态不稳定,趋向于依赖和逃避,看到尸体的第一眼,你就知道她会设法掩埋尸体,至于碎尸……”
“是我教会的嘛。”秦昭说着,拿起一张餐巾纸,当着陆翊的面撕碎,“我每天晚上定点倒垃圾,正是她偷窥赵先生的时候,我故意让她撞见我把垃圾箱拖到后面那条街上,掏出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弄碎的场景每次通过语言加深她的:‘有人在追捕我,只有把东西全部粉碎,对方才无法找到我的踪迹,任何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一定要粉碎,一定要杀菌、消毒’……陆教授,你仔细地告诉我,陈萍是怎么处理尸体的,粉碎之后呢,她有没有灵机一动地打开高压锅把肉煮熟?”
陆翊冷冷地看着他,这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