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守夜的冻雨正打瞌睡,听到自家公子的命令,猛然惊醒,忙不迭地称是:“是,公子。”
陆承珝取了本书看。
房中很静。
耳听外头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苏心瑜的心也缓缓平静下来,拥着被子靠坐在书卷榻上,双眼一睁一闭地开始打起盹来。
不多时,冻雨回来,轻轻叩了叩门:“公子。”
陆承珝起身开了条门缝:“说。”
“此刻已无人在哭,查不到。”冻雨猜道,“公子,国公府内丧命的女子多了去,莫不是……”
陆承珝一记眼刀扫去。
冻雨拍了下自个的嘴,这才看到屋内的书卷榻上蜷缩着一个女子:“少夫人被吓到了?”
“嗯。”
冻雨连忙换了套说辞:“方才大抵是风声把哪个女子的哭声给吹来了,没事的,少夫人,没事的。”
榻上的少女没作声。
陆承珝摆了摆手:“你回去歇息罢。”
“是,公子。”冻雨抱拳退下。
关上门,陆承珝缓缓踱步至榻边,见苏心瑜竟坐着睡熟了。
说她胆小吧。
才及笄不久的少女,竟如此心大地在他房中睡着。
说她胆大吧。
能被哭声吓到半夜来寻他。
“苏心瑜,滚回东厢房去。”
伸手隔着被子在她肩头推了推,想把她弄醒。
却不想,回答他的是轻缓绵长的呼吸声。
陆承珝缩回手。
甫一缩回手,竟见她整个人往榻上倒去,很快寻了个舒服的睡姿,睡得正香。
罢了。
留她一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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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
陆承珝起得早,待他穿戴整齐,书卷榻上的少女还睡得沉。
暗忖片刻,去了书房看书。
琴棋醒来去东厢房,准备伺候自家小姐洗漱,却见床上空无一人。
小姐终于逃走了吗?
太好了,小姐终于逃出国公府这个吃人的窟窿了!
就是不知道小姐在哪留了记号,到时候来接她,亦或她自个逃走去与小姐汇合……
正如此想时,屋外庭院传来寒风的声音:“惊雷闪电,你俩打斗声响小些,少夫人还在房中睡着。”
琴棋急忙出了东厢房。
果不其然,主屋新房门开了,苏心瑜打着哈欠出来。
手臂高高举起,伸了个懒腰。
“睡得真舒服呀。”她嘤咛一声,“没想到书卷榻也挺舒服的。”
寒风含笑上前:“少夫人饿了吧?属下去喊公子来,你们一道用膳。”
有少夫人在,时时刻刻缠着公子,公子就不会惦记打光棍的事。
“我去换身衣裳。”
昨晚出东厢房时,她临时套上了当日的衣裙,今日得换一身,还得洗漱。
说罢,回了东厢房。
琴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小姐,婢子还以为你顺利逃……”
她话未说完,苏心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逃走一事,从长计议。”
“那小姐怎么睡到姑爷房中去了,是姑爷拐带的?”
“不是,我自个去的。”
“您自个去的?”琴棋拔高嗓门。
“昨夜有哭声,可瘆人了。他这个人歹人惧怕,夜啼小儿闻声止哭的,我自然去寻他帮忙了。”苏心瑜压低声,“你去问问,府内是不是时常有女子莫名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