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哭?”男子又问。

“没有。”她转回去,伸出一根手指,“方才拍姜的时候,拍到了手指,疼的。”

她才没为他哭。

陆承珝瞥了一眼。

少女纤细的指尖很红倒是真的。

“疼哭的?”

“我没哭。”她咬了咬唇,“就是疼得掉了两滴泪。”

陆承珝短促轻笑:“左脸右脸各有一颗泪珠,眼睫上还挂了两颗,裙裾膝盖处湿了一片,只掉了两滴泪?”

“你还能笑得出来,我怕你死了。”

苏心瑜瞪他,眼泪不争气地再度掉落。

轮到陆承珝手足无措了,想帮她拭泪,手缩了回去。

僵硬在半空。

“死不了,方才晕倒与看日出无关。”

“是恰巧毒发么?”

苏心瑜再度抹了泪,泪眼婆娑地看他。

男子肌肤本就是冷白色,大抵因毒发过,此刻他的脸色愈发霜寒料峭般,唇色反倒愈发鲜红了些。

意外妖冶。

“嗯,恰巧毒发。”

毒发缘故,难以启齿。

他是万不会说的。

苏心瑜不放心,抬了抬下巴:“你拉开衣襟给我瞧瞧。”

“瞧什么?”

“胸膛啊。”

不远不近跟着的众人:“……”

此刻的他们大抵是多余的,还是快些散开罢。

陆承珝轻咳一声:“苏心瑜,胸膛伤口没问题。”

“不看胸膛,那你撸起袖子给我看看手臂,我只是看看身上还有没有紫黑色脉络。”

陆承珝喉结滚了滚,拉起袖子给她瞧了。

眼前男子的手臂结实有力,紫黑色脉络已然不见,苏心瑜这才稍微放心。

倏然听到锅盖扑腾的声响,她急步去了灶台前。

“我煮了碗粥给你。”

此时琴棋与阿慧才醒。

见她们过来,苏心瑜命琴棋将粥盛出端去饭厅。

陆承珝掀袍落座时,被苏心瑜要求把粥吃光。

喝碗粥倒不是难事,就是他吃下一口惊愕发现:“你用姜水煮的粥?”

“对,给你驱寒。”苏心瑜承认,“方才吹了冷风,我怕你是冻着引起。”

“真不是吹风所致。”

“那是何故?”她问。

在说出真实缘故,与喝姜汤粥相比,他还是喝粥罢。

一个清早,陆承珝毒发晕倒的事传到了底舱。

“娇小姐的夫君传言是个命不久矣之人,我以为传言不可信,没想到竟是真的。”阿稻长长叹气一声,下了令,“兄弟们,咱们拿出力气来,争取早日抵达骞州。”

“是!”

船工们大声应下。

阿谷道:“咱们万不能让娇小姐成了寡妇!”

“对!”

船工们使了劲。

这一日的船速上去不少。

如此一来,原本最少需要七八日的行船速度,愣是在第五日抵达了骞州。

船在骞州码头停下。

裴行舟派阿兴阿旺回在骞州的府邸驾了两辆马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