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说到这里,眼角已然挂上了泪珠。

“事有蹊跷。”陆承珝淡声。

苏心瑜胆子大了些。

陆二公子所言只是他嘴巴讲讲,听着可怕,但此刻他们身处寺庙外。

再则还有裴行舟与陆承珝在呢。

念及此,她往前走了几步:“三日前我们在太子府见过她,今日来此便是与她约好一道来的。你所见的女子许是旁人使坏,并不是她。”

陆修远摇首:“不,连同坛子送来的,还有她的亲笔信,字迹确实是她的。”

“手脚都被砍,她的亲笔信又如何而来,即便是手被砍之前书写,何人故意将坛子送来?又是谁人砍了她的手脚?”陆承珝提出疑点,“老二,你当初就不想想?”

“我想那么多作甚?最心爱的女人成了那等样子,没几个时辰后,她就在我眼前咽了气。我还能怎么想?”

更何况,家里人不允许他与贺梦菲在一起。

他怀疑是家里人所为,好让他彻底死心。

最大可能是父亲。

是父母不同意他与贺梦菲在一起,是父母让他娶了个他不喜欢的女子。

若是父亲所为,他难道去京兆府告发父亲么?

这与整个国公府不利。

陆修远语声落寞,连连摆手,似十分伤心痛苦。

见他如此,其他人不便再说什么。

此刻他们不管说什么,陆修远皆不信,他只信当初眼前所见到的。

又过了好一片刻。

苏心瑜看了眼天色,觉着巳时早已到了,遂将视线移到了陆承珝身上:“夫君,贺家姐姐该不会不来了吧?”

“再等等。”

话说如此说,陆承珝神情已然冷沉。

裴行舟也看了眼天:“瞧这日头,早过了巳时正,说话不算话,最是可恶。”

让他们这么多人等她。

也不知陆二瞧上那个女人什么?

几人又等了有一刻多钟,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姗姗来迟。

不多时,车上下来一个女子,正是贺梦菲。

见到日思夜想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陆修远不敢置信,瞳仁一个劲地震颤。

贺梦菲掏出银钱给车夫:“你等等,等我办好事情,再载我回去,余下的钱届时一并给你。”

“好好好,夫人自去忙罢。”

车夫笑盈盈将银钱塞进兜里。

苏心瑜朝她走了几步:“贺家姐姐,你来迟了。”

“实在不好意思,出门不容易。”贺梦菲微微一笑。

此次出门她没用太子府的马车,而是在车行雇了一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陆修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进了寺庙。

在看了陆修远的住所后,贺梦菲行至他跟前,温柔说了句:“不要再住在寺庙了,回陆家罢。”

“你还活着?”陆修远终于出声。

即便亲眼看到她还活着,他还是想问。

“是。”

“你可有去骞州?”

“去了。”

“那坛子里的女子是谁?”

“我不知。”

“你不知?那你知道些什么?是谁人整了个容貌与你一般的女子塞坛子里,来诓骗我?”

“二郎,你我缘分已尽,说旁的没有意义了。”

“没有意义?”陆修远捏住贺梦菲双肩,激动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问话时,他指向苏心瑜,“她说在太子府见到你,他们都在太子府见过你,这你如何解释?”

“你猜得没错,如今我已经是太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