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窄小隧道口,隧道口有一道湿润发黑的长痕,长痕一路蔓延到我身边躺着的贝利斯的担架下。
那一会儿是早晨,中转站的人造日光暴烈如火,照在那道湿润腥黑的小道上,反射出一丁点儿血液未干的红。
贝利斯说着玩的鬼话成真了,他牵着我游过焚烧的冥河,小憩梦魇神的夜宴,最后以身铺出冥后珀耳塞福涅的花园。
那时,我被抢救成功,下一个五分钟,睡在我旁边担架的贝利斯被战地医护宣告了时间。
贝利斯躺在担架床上,脸的方向对着我的床,他是睁着眼的,深金色的瞳点扩散晕开,浅金色的虹膜不伦不类地染了脏色,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意识,治疗针和神经活化剂一剂又一剂地打进他的身体,他的生命体征仍断崖式下跌。
…
挽救的方式,嗯,的确是对他说话,但不是你想得这种。[笔者记录:您采用了唤醒的挽救方式?是说爱吗?]爱?不,那个时候的贝利斯不需要爱,也不需要悲苦地挽留,更不需要呵护与拯救。贝利斯就是靠着这一切带我走向黎明,当我们破土而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享受过这些美好力量。
濒死的贝利斯需要足够残忍的背叛,破灭的理想,没有意义的付出,他需要和爱有着同等力量的恨,只有与爱同等的强大的情绪才能泵活这具腐烂的身躯。
我踉跄下床,靠着他的担架床坐下,他瞳孔扩散得恐怖,我伸手摆正他的脸,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很多声后,贝利斯才颤了颤嘴唇,干裂的嘴唇又流出了丝丝血液,这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反应。没有更多了。
但我只要确定这个就好。
他还能听见我的声音。
当时是12月底,距离1月还有7天。我靠在贝利斯耳边说,我要在1月结婚,和订婚多年的理查德?诺西多。
我说,我和理查德订婚十年,我在第五年爱上他,之后五年,我加深这份感情,我迷恋他,我会和理查德在结婚典礼上签一对一的婚书。
我说,我这一生只要理查德?诺西多。
我说,贝利斯,我原谅你了,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
…
嗯,他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