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贩毫不客气的回答。

赵昭棣继续道:“这马的毛发油光水滑的,养的这样好,想必你也是费了心的。”

马贩子不回答,他能不费心吗?

这马儿体型大,胃口好,还挑食。

普通草料根本就不吃。

得吃那上好的配比草料。

他只要稍微欠缺一点,这马儿的状态就会欠佳。

再赶赶路便萎靡不振了。

看起来就跟个病秧子似的,谁敢买。

他是有苦难言,只能好好照料着,盼着哪日有人看上了的,便可卖个好价钱,也能回点本。

可这马儿的性子太烈,看上它的人有很多,能骑走的一个也没有。

这一晃,在他手里都呆了大半年了。

哎,那些个马料可都是钱啊。

马贩有些欲哭无泪。

赵昭棣看马贩的表情就知道这是戳中了他的痛点。

继续趁热打铁:“这性子烈的马儿都难伺候,我也是看在我这未婚夫给他驯服了,觉得有缘才想买下。”

“你若执意不卖,便也罢了。”

“只是,这一次错过了我们,你什么时候能卖出去可就不一定了。”

……

其实这些道理马贩也知道。

他就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品相如此好的马儿,卖三十两,完全就是良心价。

如今直接把价格腰斩,他怎可能愿意。

但继续留在手上,马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且正如这位姑娘所说,错过了他们,就不知何时才能再遇上能驯服这烈马的人了。

马贩的内心陷入激烈的挣扎,用商量的口气跟赵昭棣说:“这价钱你怎么着也给加点。”

“加不了。”赵昭棣痛快的拒绝:“如今天气已晚,城门都快关了,你若卖,就把那辆板车拉过来给架上,不卖我便走了。”

她已经算良心了,挑了一辆看起来最旧的板车。

反正只要能用就行。

马贩一看,更心疼了:“怎么可能?我那辆板车可是榆木做的,用料扎实,拉个几千斤的货物都没问题,怎么着也得值个几百文。”

赵昭棣邪魅一笑:“这么结实的板车,平日里没少用吧。”

马贩子一噎。

赵昭棣走到板车旁边,拍了拍,继续道:“这车轮磨损得严重不说,这车辕也被压弯了,你几百文卖给谁去。”

“就我,也是看在那马儿的份上不和你计较这些。”

马贩无语,他今天真是遇上砍价小能手了。

连砍带送……

十五两就想把他的马和车打包带走。

本还想挣扎着让加点价,怎料赵昭棣直接转身走了。

“行了,我看你也是舍不得卖,那你继续留着吧啊,我再去别处看看。”

大招一出,马贩果然慌了。

立刻就开口叫人:“行行行,我卖……”

就这样,赵昭棣那二十两银子还没捂热呢,就只剩下一两多了。

他们赶着马车又回到买被褥的店铺里拿了自个买下的东西。

然后赶在城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出了城。

黑马的速度很快,赵昭棣给它取名“黑风”。

阿赖赶马车的动作娴熟,像个老手。

等他们到青石村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

阿赖直接顺着大道把马车赶上山。

到屋子附近的大路边上就停下,赵昭棣立刻跳下车。

她得去叫两个妹妹来帮忙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