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来,于她而言就是一种二次伤害,万一......”
人体都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有些承受不了的事情就会选择忘记。
既然已经忘了,再想起来,万一还是承受不住,会不会又再次崩溃。
她总觉得,要把忘掉的痛苦再次想起来,不亚于一场残忍的凌迟。
“你的担心我明白......”赵瞎子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如果选择逃避疗法,只稳住当下,也无法保证她会永远忘记过往,那么那段记忆就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彻底爆发,那痛苦便会排山倒海的席卷她,她仅剩的那根弦也有可能完全断裂,陷入癫狂,彻底疯掉,最终我无法挽救。”
赵昭棣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主要是她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不知道大姑母封存起来的记忆是什么样的,因为痛苦也是分等级的,有些痛苦能够疗愈,而有些痛苦,就是会给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不管用再多的药物,身边的人如何补救,都是无济于事的。
赵昭棣不敢贸然定夺,她决定把这件事情打听清楚了再说。
“如果我选择其它的治疗方案,跟你开的药方会不会有冲突?”赵昭棣问。
赵瞎子摇摇头:“药方并无差异,只是施针方法会有所不同。”
赵昭棣点头:“那就好。”
只要药没有差异,那就好办。
毕竟药都买来了,浪费了终归可惜。
且治疗也才刚开始,赵瞎子也才施了两次针。
她完全可以在明日赵瞎子施针前打听清楚,然后,再做定夺。
墨隐见两人的话已经说完了,一下拎着赵瞎子就飞走了。
没有任何招呼,没有任何前兆。
人都已经飞出去了老远赵昭棣都还能听到赵瞎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墨隐对赵瞎子的一切言语攻击都选择了冷处理。
没有回应的赵瞎子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更气了。
用飞的就是快,两人没几下的功夫就落到了院子里。
墨隐放稳了赵瞎子,依然准备转身就走。
“你站住。”
赵瞎子喊住了墨隐。
“你这一天怎么回事?气鼓鼓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去山上采药就别去了呗,拿我一个老人家撒什么气?”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知道墨隐答应了那小丫头要去山上给她捕猎的,这会不可能不去。
嘿嘿。
他又怎么舍得放弃那么多好药材呢。
墨隐依旧站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赵瞎子只能使苦肉计了:“哎哟我这老腰哟,被你猛不防的你提了两下,怕是闪到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能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哎哟......”
听到他的哼哼声,墨隐终于忍不住动了,回过头来问:“你没事吧?”
语气冷冷但是透着一股子担忧。
他明明小心翼翼的呀,怎么会伤到老头了呢。
难道是他只顾着生气没拿捏好力道?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力气要比普通人大一些,老头身上全是老骨头,也不是没有伤到的可能。
想到此处,墨隐明显的慌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油。”
赵瞎子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开始阴阳。
“我可不敢劳您大驾,还不知道要给我摆什么臭脸呢。”
然后故作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
墨隐脸色又是一黑。
但还是迅速的拿来药油就要帮赵瞎子抹。
赵瞎子故作推辞,主要是他没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