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的一切。
拐角的楼梯口,罗羽钦坐在最后一阶上,做了不光明的窃听者。
他本来是听到狗叫,想把小熊带到屋里去,没想到有个小朋友比他来得早,穿得像个球一样坐在狗窝里。
罗羽钦穿得不厚,冷风一吹,脸上又湿,就凉嗖嗖的。可是他控制不住眼泪,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酸痛。
地底下的房子是地下室,遇到了熟人是遇到了自己,可自己是怎么说的?他回想起当时,念筝的表情在脑子里却异常模糊。
再想后来,令他发疯的玉佛是他送的,让他感到讨厌的小孩是他的小孩,他以为念筝为了念念利用他,从而冷落了他很久。
不吃他做的饭,不好好和他说话,在床上欺负他,甚至对他视而不见。恨他对别人的痴情,也恨别人享受着念筝的爱。
却从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被毫无保留爱着的人。原来在很久之前,自己就一直被爱着。
念念把熟睡的小熊轻轻放好,还给盖上小被,走到楼梯口被抱住,宽阔的怀抱不同于爸爸,但身上却很冷。
“罗叔叔,你冷吗?”念筝的鼻子也冻红了,眨巴着眼睛担心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罗羽钦不说话,用冰凉的手指捏念念的小脸,笑了笑:“商量个事儿,以后你也叫我爸爸,别叫罗叔叔了。”
“可是……那样就分不清你和爸爸了。”小朋友很为难。
“那你就喊他爸爸,喊我爸,行不行?”罗羽钦晃他的胳膊,把他的手按在自己下巴上,“喊一声。”
“你会对我爸爸好吗?”念念看着他,“你对我爸爸好我就答应你。”
说着,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说到底只是三周岁的小孩,明明是只需要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过早成熟懂事。
他知道,爸爸其实很依赖他,所以他让自己像个小大人,不让爸爸担心。但是何尝不想依赖一个大人呢,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不高兴可以生气可以哭。
“你不要欺负他好不好?”他站着罗羽钦坐着,正好可以扑进他怀里,念念突然觉得自己很累,装小大人很累,懂事也很累。
在爸爸生病以后,怕罗羽钦不要他们了,每天都格外乖巧,希望罗羽钦喜欢自己,这样也很累。
“你会不要我们吗?”他哭着问。
“不会。”罗羽钦搂紧他,伸出手指,“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