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评论着苏长卿这番处置。

看样子这冷血暴君也有一些人性,终于还是没有处死自己的儿子,其次,众人又猜想之所以对方要苏重墨在宫中为奴,或许也是为了日后的安稳。若苏重墨在外被密谋谋反之人劫掠了去,再因此举起反旗,那么对苏长卿而言便算是不利局势了。唯有将太子放在眼皮子下看着,暴君才能放心啊……

虽然众人猜测纷纷,但是苏长卿却也不多做解释。

他只是令人将苏重墨即日起便押入宫中,即行奴役。

从太子到奴隶,这身份的变化若换了常人只怕不能轻易接受。

但是对于曾经本就与苏长卿一起过过奴隶日子的苏重墨来说,一切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

他身上的太子冕服早已被脱下,换上了一身青灰色的布衣,虽然穿戴不再华丽,但是苏重墨眉目之间所传承于苏长卿的冷峻英伟气质却是丝毫不减。

「苏庶人,请吧。」负责看管苏重墨的老太监推开一扇旧门,怜悯地看了对方一眼。

毕竟对方到底也是苏长卿的儿子,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奴隶,可是负责看管他的太监也不敢真正将他叫得太过下贱,只是用庶人这称呼唤他。q?n二/3伶*Б,jiu二3*韮Б

苏重墨眉间微蹙,手足之间已戴上了重达五十斤的铁镣,走起路来多有不便。

这些都是苏长卿的吩咐,他很清楚应该怎样击垮一个人,对于倔强如自己的儿子,一切都需要循序渐进,先从肉体上折服他,然后再利用林安,让他从精神上也对自己屈服。

苏重墨脚步沉重的跟在那老太监后面,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懊恨,他早就知道如今的苏长卿已不是当年那个父亲了,他很清楚自己一意孤行下去的下场,对方没有杀自己,已是万分的仁慈。

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会遵守承诺放过了太傅呢?

太多的未知和迷惘都充斥在了苏重墨的心中,他抬头看了看被高墙围住的天空,只余下一声轻叹。

既然身为奴隶,那么苏重墨自然不可能只是被单纯的关押。

苏长卿吩咐人给他找了许多事情做,例如,洗衣服,洗马,打扫冷宫。

苏重墨拖着五十斤重的镣铐,行动实在不便,不过这些事情他做起来也算驾轻就熟,因为小时候也时常帮着苏长卿做这些。

如今养尊处优了这些年,再做起这些事情来,竟觉得有一些怀念。

怀念当初的时日。

老太监看着堆积如山的衣服,又看了眼正在努力浣洗的苏重墨,不得不对对方说道,「天黑之前,必须洗完,否则可要按规矩处置。」

苏重墨点了点头,被铁镣的沉重拖拉得酸痛的手臂已有些无力抬起,他咬了咬牙,却只赔笑着说道,「下奴会尽力的。」

身份换了,苏重墨自然不会摆太子架子,他很自然地叫自己下奴,就像很多年以前苏长卿自称那般。

苏长卿用过晚膳之后,想起今天是苏重墨为奴的第一天,忍不住便想去看看。

他随人来到冷宫之中,果然看到了苏重墨,不过对方此时正跪在地上受人鞭打。

行刑的人乃是宫中的太监,苏重墨今日到底是没能洗完所有的衣服,所以按照规矩要受责罚。

看样子那太监出手倒不算重,应该造不成什么大的伤害,苏长卿皱了皱眉,悄然站在门口,默不作声。

他必须忍住自己心里对苏重墨的任何怜悯,自己的仁慈不会带给自己任何好处,要得到这个孩子,就必须先狠心折断对方的双翼。

责罚并不算重,仅仅是二十下鞭打而已,况且宫中的太监都知道苏重墨为人善良,心中也对他多有怜悯,行刑之人也只是略略做了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