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萋萋为什么不能跟徐正在一起,这是什么很难的选择吗!

周启一把抄起桌上的砚台,重重摔在地上!

昌文噗通跪在地上。

周启手都在颤抖,咬牙切齿:“把徐正给朕押过来!”他算什么东西!竟敢引诱皇后!自诩风光霁月之辈,却做出如此不要颜面的事,他还有什么资格是世家表率!

“唔唔唔唔”

昌文快要哭了:“皇上,皇上,三思啊,不能听信一家之言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二皇子还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边外他国虎视眈眈,现在动徐相,这是要大乱啊!

昌文不得不提高音量:“皇上!三思啊!”

周启目光饮恨地看着咚咚咚磕头的昌文,再看看旁边跪的目光疯癫的徐夫人。

在一声声的响声里,似乎,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如今空荡荡的乾德殿,不久前刚刚血洗过的地方……

如果他现在羁押大功臣徐正上殿,众臣怎么想?还有太子……

周启想到他说起林之念的样子,想到他和林之念还有孩子,如果他真不是太子,他会不会立即离开?

到时候,大周还剩什么?

可徐夫人说,徐正给太子喂过药?辑尘知不知道他是徐正的儿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想占据大周,好把大周送给林之念!?

周启突然慌了。

猛然发现,他如今被困在一个死局了,就算辑尘知道,或者辑尘不知道,都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

大周……也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

甚至如果没了辑尘,没了火器,刚刚经过内乱的大周,更不会跟百山郡开战,那些因为辑尘不再被林之念收买的臣子,也会倒戈……

周启怔怔地坐回去,无神地看着前方。

暴怒过后,脑子竟无比清晰的映射出大周的前路……

除此之外,他竟然没有质问萋萋的资格?!

他明明遭遇了背叛,不是吗?他明明是受害者?他明明现在几乎一无所有!他……

为什么却是他不敢质问苏萋萋?

周启突然笑了,满脸苦涩,都是可悲,因为他背弃了最初给她的承诺,她不要他罢了。

苏萋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要他了。

根本不是他这些年一直自欺欺人的一样,只要他掌控了大周,回去哄哄她,她一定理解他的不容易!

结果,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掌控大周,他连向她解释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却祈求她的原谅。

昌文看着皇上的变化更慌了:“皇上,皇……”

周启垂着头,无力地挥挥手:“带下去……”声音若不可闻。

昌文如蒙大赦,将钱千从后门秘密带下去。

钱千奋力挣扎:“唔唔,唔唔!”她要看着苏萋萋死!她要看着苏萋萋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关押自己,不是苏萋萋!?

她就是死,也该死在苏萋萋后面!

周启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软绵无力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昌文快速把人拉出去,随即一碗哑药灌进钱千嘴里:“知不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钱千惊恐地躲避,可她前后左右都是孔武有力的人,押着她一动不能动,大半药汁都被灌进了嘴里。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陛下怎么会杀她,她和陛下一样都是受害者!她不

钱千突然觉得灼热感从嗓子处传来,更加惊恐,她不想死,不想……

……

周启浑浑噩噩地出了乾德殿。

阳光照在他身上,周围侍卫林立,白玉看台,圭臬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