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也要审批,香膏凝脂更不许民间浪费油脂随意配置。

土地更不允许平民买卖,能买卖土地的最不济也要是童生。

边疆村落尚且如此,更何况京都重地。

周围所有营生早已被瓜分了又瓜分,根本不是后来者能融入的地方。

连郊外荒山都是寺庙的产业,哪里有让人插针的机会:“我的办法暂且能打开一个缺口,我们的人要快。”否则周边的世族会第一个出手。

林之念慢慢转着团扇:“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她今天让各地的戏班、茶馆书匠,都开始动了。

“什么?”

“汴京只是一个缩影,我们是一直进不了冲要之地,唯一在交高时有突破还是……”

林之念绕开了那个人:“所以这次我们从认知上打开一个缺口,让我们的人一拥而入。”

“认知?”陆缉尘也不提那个人。

林之念点点他的脑子:“对。”商铺、田地并不是主要目标。

陆缉尘抓住额头上的扇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她纤弱的手指交叠在一起。

林之念仰着头看着。

陆缉尘没松手。

林之念的手指便擦过陆缉尘手背。

陆缉尘反手握住。

林之念笑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陆缉尘看着她起身。

柔顺的长发从他膝盖上溜走,青绿色的单薄衣衫在烛光中影影绰绰。

陆缉尘看着她,想到了今天无意中听到的消息。

魏迟渊,魏家家主,应汴京城众氏族所邀,为皇家十年一大祭的秋收祭天,开坛。

就是说,他到汴京了。

住在天福寺。

相比于大哥,陆缉尘更忌惮魏迟渊。

他至今也不知道她和他当初为什么闹翻。

那时候的他刚刚考取功名,事事还需要她的人提点。

魏迟渊那时候已是大周朝名扬内外的公子,其能力、功绩、家世均是茶余饭后的传奇。

陆缉尘确定魏迟渊后来有些为她晕头转向。

甚至为他们用声望打开了东进贸易,镇住了邻郡大军。

交高县到交高郡,也真正姓了‘霍’。

即便三四年后,林之念用‘霍夫人’的身份在外出现时,依旧会有当地官员以问候魏家主的名义向她问礼,企图从她这里沾上一点与魏家的关系。

所以她七年没有用‘霍’夫人的名义出现过了,那个名字犹如随着那段感情被尘封了一般。

林之念看他站着不动,不禁回头:“怎么,明天不早朝了?”

陆缉尘抬步。

不管是谁!

都已过去!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让你别那么累,还不听话,看都长白头发了吧,别动,帮你揪了。”

……

014心里有气

喜乐堂内。

烛火闪烁。

罗绒儿衣服未换,坐在床前给熟睡的儿子扇扇子。

只是不知为何,扇子扇一会,又脸色难看的停一会。

最后又担心孩子太热,继续给孩子扇风。

陆大牛进来便看到妻子这样的神色,心咯噔一下,怎么了?

不禁走过去,小心的接过妻子手里的扇子:“怎么了?”

他身份不高,又娶过妻,罗家那样的人家,肯将嫡出二小姐下嫁给他,是他天大的福气。

所以平日里多多少少,他都会迁就妻子,更不敢让妻子生气。

罗绒儿心里不痛快,直接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杯茶:“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