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抵抗心脏的剧痛，还要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他打开喘息着，呼吸着最后的空气：“我知道我跟阿米娜……本就活不了多久……”

“是……是你让救了我们……我谢谢你……”

鲜血溢满了他的嘴角。

小英雄再也说不出来话。

可他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对这个世界的遗憾。

凌夏之看着扎克小小的手渐渐垂下。

眼里的光芒也渐渐熄灭。

她彻底僵在了原地，她的背影渐渐颤抖起来，越来越剧烈。

直到最后。

“啊啊啊！！”她仰头朝着那暗灰色的天空无力大喊，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再没入她的鬓角。

她看着扎克在眼前死亡。

自己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天，开始下雨了。

淅淅沥沥将附近的血液冲刷干净，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矗立的废墟也在记录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第28章

那天过后。

这片区域的暴乱渐渐被压下。

付景行被送到了军区接受治疗后，很快便好了起来。

凌夏之将扎克的尸体带走。

就安葬在距离军区不远的地方。

小小的孩子，最终的归宿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土堆。

前些日子，他还咧着嘴朝她笑得开心，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小土堆。

她的脑子里满是扎克去世前的模样。

紧握住她的手，他口中溢血：“索菲亚，求你帮我，照顾好阿米娜……”

阿米娜，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牵挂。

凌夏之拉着阿米娜站在小小的墓碑前，献上一把野菊花。

三岁的阿米娜已经懂了死亡的意义，却又不完全懂，她只知道，从此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哥哥。

阿米娜双眼红肿，她紧紧抓着凌夏之的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难过。

“索菲亚，扎克会在天上一直看着我们吗？”她仰头看向凌夏之。

凌夏之低头看向她，嘴角上扬：“当然会的。”

“他会变成一个星星，一直陪在我们的身边。”

阿米娜面上带着懵懂：“索菲亚，你知道扎克是那一颗星星吗？”

凌夏之半蹲在阿米娜的身侧，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抬手指向最北边的方向。

“北边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扎克。”

“如果那一天，阿米娜迷路了，就跟着扎克的方向一直走。”

阿米娜回头看向凌夏之：“那索菲亚呢？会来找我吗？”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付景行缓缓走了过来，他站在凌夏之的身旁，弯腰献上一束小野菊。

风吹动着他的衣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付景行主动开口打破沉默：“跟我回去吧，带着阿米娜。”

“这是你第几次过来劝我了，我都数不清了。”凌夏之垂眸，将眼底的情绪藏在最深处。

付景行攥紧了拳头。

是啊，这是他第数次来劝凌夏之回国。

“夏之，这里不适合你。”他抿了抿唇。

“付景行，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凌夏之嘲讽一笑，“哪里适合我？你的身边，还是哪个金丝牢笼？”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她看向付景行，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