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的拆迁区。

一将车停下,男人就原形毕露。

他显然不是第一次色胆包天做这种事情,娴熟非常调低座椅、企图扑向后排压制看上去瘦削的美貌beta,同时狠声威胁:

“隔着大老远,老子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骚味!”

“骚婊子,让我肏一回,就不收你的车费了。”

……

洛观宁甚至连装都懒得装,简单扬了扬手,藏起来的刀片在对方喉间熟练一划,杀人时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鲜血喷涌如瀑,他皱着眉、侧过身躲了躲,抬腿将软软跌滑到他身上的尸体踹到旁边,探起身,手腕贴了下溅落温热血珠的操作屏。

林风望送他的腕带配备了成套AI系统,接入飞艇的操作中枢,便会按照默认目的地规划路线行驶。

银色飞艇行驶在城际四通八达的道路之间,像一颗穿梭在银河中的流星,匆匆自晨光微亮的天际滑过。

无人会知道,里面的乘客是还未凉透的死人与浑身冰冷的活人。

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既甜且腥。渐而明亮的光线从飞艇窗内照入,落在依旧靠着椅背、闭着眼休息的黑发美人身上,如为他盖上暖黄的毯子。

洛观宁脸色依旧苍白的厉害,伊露西的话与枪声反复在他脑中回响,间或闪烁托兰与林风望的脸,共同组合成一部低俗难看的三流电影;而在光线照耀下,即便他紧紧闭着眼,眼前依旧蒙着一层血色的虚无。

像深陷于血液汇聚的海。

他突然就产生一种想吐的冲动。

于是飞艇还没在出租屋外彻底停稳,他就踹开门,步履急切而摇晃地捂唇跑进浴室。

房子是按照林风望的审美重新装修,透着一股子古板的冰冷。洛观宁扶着纯白洗手台吐得昏天黑地,可空荡荡的胃囊痉挛着抽疼、很久没有消化过正常的食物他忍不住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却只呕出一些像是掺着血丝和精液的酸水。

吐到快要将胆汁都呕出去后,洛观宁才咳嗽着抓紧洗手台边缘。嗓子被刺激到火辣辣泛着疼,他却好像丧失痛觉,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伸手拿起摆在一旁架子上的矿泉水。

拧开盖子,兜头浇淋而下。

水液冰冷,可淋在身上的瞬间,竟让洛观宁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随手将空掉的瓶子扔到地上,手指捋起湿透了的黑发,终于抬起头,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

像个蠢货。

他从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要通过昏睡逃避现实。

最好一睡不醒。

可最后一粒高强效的麻醉药,被他浪费在了托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