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砸碎在他脚边,原是一只装满果酒的瓷酒壶,“啪嚓”脆响声中,酒液飞溅、赫然弄湿男人半身衣衫!
这刻意打扮过来色诱小皇帝的男狐狸精,登时变成了一只颇凄惨的落汤鸡。
锦宵难得气得脸色一变,连嗓音都夹不住了,他就跟个妖妃似的站在陛下身后,一双心机深沉的瞳仁睨向闯入殿中、神情阴沉的俊朗青年,阴阳怪气讥讽:
“癫妃在陛下面前,行事也如此不知礼数吗?”
洛观川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食盒迈步向殿内走来。他闻言后唇角一勾,露出无辜的笑意,连个多余目光都没给锦宵,不客气地回怼:
“我来送宵夜给兄长吃,哪里来的骚狐狸在旁边聒噪?”
小疯货将食盒放在了朝桌上,乖巧从其中拿出一块才刚出炉的赤豆糕递于洛观宁唇边,一边笑着、一边恶言恶语攻击旁边情敌:
“眼角纹都快出来了还学人卖弄姿色,真是老黄瓜刷绿漆,不知羞。”
……
柔贵妃也是个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是怎么教出来洛观川这个奇葩的?
陛下切实感到疑惑,点心都叫人递到嘴边了,便只得勉强张唇咬下尝了尝。结果才嚼两下,洛观宁就叫那甜到发齁的味道糊的喉咙都开始痒。
他精致喉结滚了滚、勉强压住了轻咳,直接推开美滋滋献宝的青年,皱紧眉冷淡开口:
“不爱吃,拿走。”
“……呵。”
锦宵本来还咬牙拧着自己正在滴水的衣袍一角,闻言快活地笑出了声。
洛观川却浑不在意,他瞧着自家兄长吃下了口点心后,黑沉眸底不免一亮,正准备按照计划继续装乖哄人去他那歇下之时
门外宫人一声通传,姗姗来迟的亵妃加入了战场。
在场两个情敌同时狠狠一咬牙。
谢雪枝一身月白长袍,迎着月色走入殿中,端得是冷淡内敛的翩翩世家公子模样。
“陛下。”
他似乎知道洛观宁对自己这张脸颇有好感,说话时刻意垂着眼尾、气质温润雅致,就走近后恭敬矜持地一行礼、开口相邀:
“臣妾近日新养了只狸奴,还没长牙,想请陛下到宫中小坐,给小家伙赐个名字。”
……
洛观川唇边笑意抻平,长眸带着杀意向那装模作样的情敌看去,在心中暗骂:
贱人!
怎么不说你养的狸奴还会后空翻呢?!
他冷笑出声,欲开口激情辱骂那好有心计的谢贱人,然而一句脏话还没说出口,却叫旁边锦宵微微讶然的声音打断。
“……陛下?”
男人微微睁大眼,瞧着忽然就喘息凌乱、眉头蹙紧软倒入他怀中的病弱美人,还以为对方是受了凉,便忧心抬手试了试对方额上的温度、同时轻声问:
“您身体不适吗?”
却不想美人竟忽然抿紧淡殷软唇、泛起湿意的漆黑凤眸难耐合了合,呜咽着轻喘:
“……呜、热。”
……
如此暧昧的嗓音,登时叫在场三个吃过见过的男人意识到对方此时的状态。
最后来的谢雪枝眸光一扫桌上咬了半口的赤豆糕,眉头皱起、冷声开口:
“如此龌龊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真是不知廉耻。”
罪魁祸首的洛观川闻言冷哼一声,强硬将自家兄长自那死狐狸怀里拽过:
“要脸能得宠?你们两个知道廉耻,那就别管,叫我带哥哥回宫。”
话是如此说。
谢雪枝乌润内敛的一双眸,落在龙椅之上,轻喘着颤抖的美貌新帝,微微抿了抿唇,却并没有离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