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只想着等缓过劲儿,再下旨收拾对方。

一时间,大殿之内混乱做一团,反倒是一开始挑起事情的瑛妃表情难看,全被晾在一边。好好一个中秋家宴,最后却是这样不欢而散了。

……

第二天一大早,洛观宁还没睡醒,便叫那笑眯眯的死狐狸从床上揪起,黑着脸接了自己便宜爹连夜写的降罪旨意。

皇太子不肖,行为不检,悖逆人伦,禁足东宫一月,罚俸半年,以示警醒。

洛观宁深知就算为了他这张脸,他那便宜爹也不会轻易废了他,但昨天到底也是给人气了个够呛,对此处置他也不算惊讶,接了旨意起身后,便垂着眸,准备直接回寝殿补个回笼觉。

结果才走了没几步,却见锦宵宣过旨后命跟随的小太监回去禀告,自己竟然堂而皇之地跟在了他身后。

面色不虞的太子殿下凤眸一睨,警告而狐疑地向男人望去。

锦大人于是便弯起一双桃花眼,对着病弱华美的太子爷拱手行了一礼,笑眯眯开口为人解疑:

“太子禁足、兹事体大,自然要有人监督。”

这面容阴美的內侍监总管说话时,耳边流苏耳坠微晃、朱色薄唇勾起,看上去愈像一只满肚子坏水的骚狐狸。他瞧着眼前表情瞬间难看的美貌太子,唇边笑意扩大,对人眨了眨眼、嗓音含笑道:

“咱家毛遂自荐,陛下也已允。接下来一个月,可要殿下多多关照才好。”

……。

洛观宁面色一黑,一想到自己竟要和这死狐狸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一个月,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起来,便抿紧了淡殷薄唇,完全没有理会身后还在搔首弄姿的锦大人,而是直直走回自己的寝殿。

同时“砰”地关紧门,以那响亮的声响将人挡在了门外。

如此提心吊胆着警惕了几日,洛观宁发觉锦宵平时也是忙得很,也就早午晚用膳时才有时间来东宫骚扰骚扰他,一时间便也松了口气。如此,慢慢开始放松下来。

一旦不用每日早起上朝、为那些朝事费心头疼,时间倒突然间宽裕起来。太子平日叫那些规矩苛令给束缚得紧了,眼下被禁足东宫,反而开始放浪形骸,整日整日地倚在榻上赏花饮酒、荒废度日。

……又好像,是在为某个自始至终也没有看望或悄悄递信的女子感到心伤。

这夜风凉,太子晚上药也没喝,却松垮着常服坐在院中独自一人对月自酌。宫人担忧他的贵体,不由得三四次上前劝阻,都被醉意上头的美貌青年给喝退,正犹豫要不要去传太医的时候,却听宫外传来一阵轻且稳的脚步声。

锦宵才一踏入东宫,离老远就闻到了扑鼻的酒味。他难得微微皱了皱眉,果不其然瞧见院中那举止颓圮的病弱太子,与周围一圈惶然无措的宫人。

月华银如白练,披落于偌大的寂寥东宫之中。玄色常服的华贵青年墨发未束、衣衫几近大敞,单手执着一盏白瓷酒杯,坐在院子正中;他大片苍白如玉的白皙胸膛暴露在微凉空气中,又叫那灼灼的酒气给熏得薄红,单薄线条流畅起伏间,勾勒出极为漂亮的身体轮廓。

洛观宁似是也听到了声音,便顺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一张妖异至极的病气面容也亦浮起胭脂色,狭长凤眸漆黑如墨、瞳仁却微微泛亮,那张淡殷柔软的唇,更是叫酒液滋润得晶莹无比。

分明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可锦宵却觉得,他此刻很不开心。

身姿颀长的紫袍男人垂下眼,迎着对方望来的醉意视线走去。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