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忌一如之前乖巧驯服的幼犬模样,仿佛那夜荒庙之中的偏执不过南柯一梦。他上身压在男人纤细柔软的大腿上,破皮指尖揪紧那掺了药香的绛紫布料,昂起一张明显瘦削下去的俊脸,嗓音极哑、眸光孺慕:
“……阿忌终于见到您了。”
话音落地,便彻底晕倒在了洛观宁的怀中。
……
洛观宁深知自己当日穿胸一针伤了对方命脉,大概在此之后洛忌又遇仇家,才会陷入如此落魄境地。
……到底是亲手养大的孩子。
若是叶乘渊陷入如此处境,他绝对会没有任何犹豫就往井下扔石头,巴不得直接砸死那不要脸、当真在他苗莱山外兴风作浪的死流氓。可若是洛忌……
也罢,待到身子养好些,再与这孽子算账。
洛宗主垂下眼,眸底思绪不明看着晕在他腿上的青年半晌,最后只是抬了抬手,叫门人带少宗主去洗漱疗伤。
总之,这一场闹剧平息差不多之后,洛观宁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便琢磨起来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第一步是强娶女主。
有员工守则的束缚,他也不能当真豁出一条命去与那三个狗东西同归于尽,只能退而求其次,抢了男主老婆。
都说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虽说他身为男二也绝无权限可以迎娶女主,事后肯定要被惩罚,但至少眼下痛快了再说。
更何况此举同样也能报复对他一贯又怕又恶的洛胭,何乐而不为?
一贯没什么道德的洛宗主对此无甚心理负担,吩咐门人布置起来大婚新房。然而这魔头要娶亲的消息一传出去,可就在江湖上炸了庙。
父女结亲,何等妄悖人伦?!
魔头当真不要脸面!
于是,在一众声势浩大的口诛笔伐之下,洛观宁心情不错的迎来了他的新婚夜。
本就是为了解气的胡闹,加之他一无父母高堂在世、二也与洛胭无甚媒妁之言,便将那些杂七杂八的仪式都简略掉,只命门下弟子们放肆饮宴喝酒,他却早早退下,独自一人推门而入与女主的新房之内。
房中燃了一对龙凤喜烛,映清坐在喜床之上,身着大红婚服、盖头蒙住面容的身形轮廓。
……洛胭好像,比之前长高了些?
便宜养父不确定的想到。
他今日心情不错,亦小酌一两杯薄酒,苍白美貌的面容上因而晕开浅淡绯色,倒比身上鲜艳喜服更为灼人眼球。
玄铁轮毂碾过地面,发出轻微声响,洛观宁靠近床边,敛低秾长鸦睫,清晰看到对方藏在衣袖下的指尖捏紧几分,不禁轻哑笑出了声、问道:
“这会儿倒知道害怕。”
他笑起时,细长眼眸便弯出极为惑人的弧度,蝶翼样浓密睫羽被烛火映出一层融融的暖黄色泽,以至于自那薄薄眼皮间泄出的暗金眸光,愈发妖异起来。
这面容昳丽的美人微微前倾身体,单薄腰身间悬挂银饰随之叮当作响,一缕乌黑发丝垂落在床上人的掌背、轻轻拂过,看上去不似洞房花烛夜的新郎官,倒像是蛊惑情郎的孟浪狐妖。
“之前给父亲下毒时,却不见小胭会怕。”
话音落地,对方指尖却颤的更凶。
洛观宁因而心情更好,暗金眸底沉着阴冷愉悦的笑意,纤瘦手指捏着那一只羊脂玉如意,指尖倒比那玉看上去还要莹润细腻。
如意一段探到盖头下,刻意缓慢的、挑开那挡住人面容的红布。
洛观宁预想到女主许多表情,也许震怒不甘、也许恐惧惊颤。其实下毒一事他倒也没多生洛胭的气,到底是他养出来的孩子,若真是面对威胁时还像是个棉花团子似的软绵绵没半点火气,才是离谱。
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