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结果也很明确,莫多德尔是被压着打的那个人。

而在不久之后, 苺谷望便因为暴露了卧底的身份而被组织抹杀。

对于组织而言, 苺谷望只是众多势力派入潜伏的众多卧底之中的一个, 抹杀之后也只会成为叛徒名单上冰冷的一行黑白文字, 不会在其他人心中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苺谷望死去已有十数年之久, 这段时间足够漫长, 甚至能让人忘却失去至亲的痛苦、淡化曾经至爱的人,所有浓烈的感情都能在时光的逝去下如同流水一般被淡忘, 更何况是苺谷望这个对所有人来说都无足轻重的卧底。

即使再说起“法尔科”这个代号,也只会得到组织之中其他代号成员茫然的视线和一声充满疑惑的“哈?”。

苺谷望对于组织来说已经是翻篇了不知道多少页的前尘往事,但对于莫多德尔来说,那个人曾经就像咆哮的岩浆一样炙热,时至今日他都无法忘却。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次挑衅后苺谷望是怎么轻而易举地将他掼倒在地上的。

那个午后也如同今日一般灿烂而耀眼,苺谷望冷着脸将口出恶言的他摁倒在地面上,粗糙的水泥地面几乎将他后背的肌肤磨破,带来密密麻麻的轻微的痛楚,连带着一起传来痛感的是脖颈和腰腹,窒息感也一同蔓延了上来。

苺谷望自上而下地冷冷睥睨着他,手指死死卡住了他的脖颈,缺氧让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气促来,眼前的视野剧烈晃动,晕成了一片模糊不清的色彩。

他的眼中只能看见苺谷望如同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的眼神,秾丽的眉眼含着料峭的冷意,黑色的额发下那双眼睛是灿烂无比的金色,如同折取了阳光,将之凝固定格,烙印在瞳孔的深处,在日光的普照下散发着灼烫的温度,即使隔着空气都能将他灼烧。

就像粉圈之中经常说的一句话一样恨比爱更长久,莫多德尔也说不清自己对苺谷望的恨意是从哪一个瞬间开始诞生的。

但莫多德尔记得那天的一切,记得每一个瞬间,那些记忆即使过了十年也从未忘记,反而如同美酒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每一日都便地愈发清晰。

而如今的苺谷朝音和他记忆中的苺谷望几乎一样。

苺谷朝音的长相更像他的混血儿母亲,他的母亲有着春日湖水般美丽的浅绿色的眼睛,笑起来时像是盈满的春风,而那双特别的异瞳之中漂亮的金色则来自于父亲的遗传。

只单看平时的照片的话,大概要认真地端详才能从苺谷朝音的眉眼之中找出与父亲苺谷望十分相似的那一面,他身上不存在所谓“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是你父亲的孩子”之类极度相似的长相。

只是从莫多德尔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样的眼神、眼角的弧度、和冷冷地抬起下巴看人时看垃圾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和十年前的苺谷望如出一辙,父子两人的影子在跨越了十年的时光下缓缓重叠了。

日轮的光晕格外晃动,让他的视网膜之中出现了一连串的光斑。

莫多德尔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活着的法尔科,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法尔科在十多年前就因为暴露而被杀死了,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说的那个……法尔科,”苺谷朝音轻轻移动了一下手中握着的枪,枪口压住了莫多德尔的喉结,“是你杀死的么?”

莫多德尔缓缓眯起眼睛,打量苺谷朝音:“你很想知道么?”

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刻意将语气给放慢了下来。

“不,当然不是我亲手杀的,虽然我很想这么做。”莫多德尔古怪地笑了一声,“他被杀……是因为在那种关键的时刻,他竟然该死地为了让普通居民避难而不惜暴露身份,住在那种地方的几百个人而已,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