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病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所以降谷零在这个时候当然也没能察觉中川助理的话中有另一层潜在的含义。
他将结束通话后屏幕熄灭的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半蹲在沙发边,低声叫他的名字。
“弥良。”降谷零轻声说。
苺谷朝音没什么反应,呼吸仍旧平稳而绵长。
大概是因为觉得冷,降谷零的外套还搭在苺谷朝音的身上,被他伸手出来扯着衣领攥紧了。
苺谷朝音的睡相一向很好,睡着时安静而不吵闹,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有平稳起伏的纤瘦的身体、偶尔颤动的睫毛和抿紧的唇能证明这不是一个精致的人形玩偶。
降谷零又换了一种称呼:“苺谷?”
他显然很无奈。
“你不能睡在客厅,会着凉的。”
沙发说到底不能和卧室比,狭窄的沙发并不适合人躺下,稍微身体一动便会致使整个人狼狈地滚下去,而一件单薄的休闲装外套也不能当做被子来使用,这样下去只会让发烧更加严重。
大概是因为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苺谷朝音这才从困顿之中努力地想要恢复清明如果换做平时,在听到真名音节的瞬间他便会开启最高的警惕,但时遇不同。
降谷零是他已经完全交付了真正的名字和真实身份的同伴,是正义、正确又可靠正直的同伴。
他没睁开眼睛,只从唇齿之间发出了模糊的声音:“嗯……”
降谷零也不知道苺谷朝音究竟在答应什么。
少年偶像整个人都窝进了单人沙发之中,像一只猫一样将自己团了起来。
分明身高已经接近于一米八,但大约是因为身材格外纤瘦,他将自己缩起来时显得脆弱而小只,那截手腕从素白的衬衫下显露出来,有些空荡荡的。
柔顺的黑发垂落下来,扫过少年浓密的睫羽,脸颊因为升高的体温而泛上了晕开的淡红,眼尾横亘着如同用工笔描绘上去的绯红,连唇色也因为发热而染上了靡丽的红色。
病态莫名地为那种被神明精雕细琢出来的脸增添了蛊惑人心的味道,只看着这安静而漂亮的睡脸,就令人下意识地开始想象如果那双眼睛睁开,该会有多么好看。
在这种极近的距离下,降谷零才猛然发觉……原来苺谷朝音的年纪真的很小。
这么看过去,完全跟未成年的高中生没有区别,哪怕说是国中生也会有人相信的吧?
十五岁不到的苺谷朝音就进入警校,十六岁时在组织那种吃人的地方潜伏,一步一步走到至今,熬到了漫长的十九岁。
即使不说,亲身经历过卧底的一切的降谷零也知道这有多么艰难。
在意识到同期和自己有显著的年龄差之后,降谷零很难不产生一些照顾后辈的情绪来……哪怕论资历,苺谷朝音其实算的上是他的前辈。
他五味杂陈,抬手在苺谷朝音的发梢上轻轻拂过。
“真的,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也不在意苺谷朝音会不会作出回答。
降谷零弯腰,轻手轻脚地握住了苺谷朝音的肩头,另一只手揽过腿弯,轻松地将因为高烧和药效发挥而睡着的苺谷朝音抱了起来。
毕竟是体重不足六十公斤的偶像,甚至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轻,降谷零抱起他简直不要太轻松。
他抱着苺谷朝音走进了卧室,将人塞进了柔软的杯子中,又贴心地掖好了被角,做完这一切之后才离开。
……
虽然体质有点脆皮,不如鬼冢班那五个同期一样身强体壮如同人形大猩猩,但苺谷朝音的恢复力也相当不错。
只是在繁忙的偶像活动和组织的任务之中,他的免疫力被折腾地有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