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满腔的痛苦、委屈、羞愤凝结成石头一样坚硬的倔强,踉踉跄跄站起来,对着窗外的败落了的腊梅,心硬道:“你既然觉得我该去嫁人,又何必来找我?”
沉吝两腿盘起,没正形地向后稍仰,一手伸出两指摊开。
“那既然你定下好人家了,总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楚鸢咬唇,洗旧的宫装被风吹得摇曳,腹间那颗脐钉发烫,像是烧红的烙印嵌在他身上。
沉吝手举了半晌,见面前那人如同被冻住了似的,轻轻呼出一口气。就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这是松了口气,还是泄气的叹息。
“之前我说让你戴着做嫁妆是胡诌的。”她抬头,眼神薄得怕把眼前那冰人晒化了,“皇子下嫁,自然是要干干净净地出门。”
“贵女说笑了,我哪里还配得上论什么干净?”楚鸢扭头瞪她,双眼水红,切齿道:“你不想留下和我宣淫的证据,还给你就是了!”
他把外袍敞开,手指一顿,转过身去,七颠八倒地开始解第二层衣服。
“停。”沉吝那浑不吝脾气也上来了,屈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摆出在欢场里欣赏舞姬表演的姿势,“怎么戴上去的,怎么给我拿下来。”
“呵…”
素白外袍顺着削肩滑落,楚鸢转过来时,同色的直裾已敞开大半。
“哗啦――”
沉吝拾起旁边装棋子的木盒,拿在手里一晃,摩擦与撞击声似鼓点落在楚鸢踮起的脚尖。
男子挥袖,散落的腰带翩跹,纤长玉颈独立风中,缓缓抬眸。他嘴角噙着一丝复杂的笑意,双臂舒展,眼神看向沉吝。
“哗――哗――沙――”
几分潜藏在心底的默契推了推她的手。
楚鸢在一长串的声响里吸腿,以右足为轴,原地转了十几圈,越旋越快,衣袂翩飞。
沉吝睁大眼,可以在残影里找到逐渐袒露的白玉娇躯。
他舞姿轻盈,停下时已衣衫凌乱,直裾褪落挂在臂弯,胸膛起伏,葫芦似的细腰蒙着层清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