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3)

年后,王垠丘配合治疗配合越来越积极。每个疗程结束,主治医生都会在报告上勾选:好转。好转,好转。王垠丘用画满“好转”的报告纸去申请出院。

院长转着手里的钢笔,笑说:“那我会舍不得你。以后谁帮我输档案?”

王垠丘笑起来。他在出院前问起院长为什么要在精神病院里贴一句“我旅行是为了懂得我自己的地理”。院长嘟囔说:“以前那栋楼是市文化馆的嘛,拿过来用的时候觉得标语不错,没有拆掉。”

王垠丘哑然失笑。

1999年的四月,老乔等在精神病院门口。门卫室边拴的狗已经换了一只,但还是非常凶。王垠丘把自己的行李扔到老乔的面包车上。老乔问他回哪里。王垠丘坐在车上想了许久,发现他没地方可去。他只是不太想留在这座城市里。他让老乔载他去了火车站,下午时间最近的一班车是去哪里,他就先去哪里。

老乔替他拎着行李,在王垠丘即将转头检票的时候把行李递给他,说:“哎,老王,齐满米在...”

王垠丘打断了他,说:“我想想看还是得出来。总不能就活成这样了。老乔,以前的事要不就让他过去了。”

老乔看着王垠丘检票,过闸,攀上火车。下午领药的时间点一到,王垠丘条件反射地想去哪里排队。他不知道那些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多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脑神经。他在彻底断药之后,有一段时间很嗜睡,有一段又清醒得不行。

王垠丘在目的地下车后,找了间招待所住下来。他买了只豆沙馅的面包,靠在招待所的房间里边吃边看电视。他的房间临街,街面的商铺放着《爱你一万年》。

晚上,王垠丘借了招待所的电话打给回美国的王芝锐。王芝锐那时已经住进医院待产。王芝锐的老公接起客厅的座机电话。王垠丘问:“王芝锐还好?和她说我出来了,一切都好。以后吗,没想好。”

王垠丘挂了电话,在招待所的窗口站了一会儿。电击治疗时间一到,他的身体会配合得做出晕眩疼痛的感觉,疼得他想就地躺下。那些疼痛像种指责,按着他的胸口说他没资格正常生活。他输入档案的时候看到过,很多病愈的精神病人出院后,却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自杀。他之前无法理解,现在可能稍懂了一点。

王垠丘缓过来之后,走回柜台前把电话费付给店主,想了想又多付了一点,问:“明天能早点敲房门叫我一声吗,看我还有没有醒着。”

店主疑惑地看着他。王垠丘笑笑说:“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各位友,本文仍旧不长,寒假差不多更完,破镜部分也不会太长。如果这几天看着有点难受,可以等标题发生变化再来追更,谢谢你:)

第27章 分手(四)

王芝锐是在那年六月收到王垠丘留在答录机上的留言:王芝锐,怕你又满世界找我,想想还是主动打给你。我现在在一间乡镇小学当数学老师,在学校附近一栋自建房租了一个小单间。一月一次要回去复诊,但我已经很久没去。听说孩子已经出生,回电话告诉我侄子叫什么。

王芝锐打到学校找王垠丘,告诉他孩子叫林觉蔼,英文名Liam。王垠丘握着话筒,说:“蛮好听。”

王芝锐说:“你居然没有说,什么破名字。”

王垠丘哼笑了声,说:“在心里说了。”王芝锐笑起来。她若有似无地小叹了口气,问:“听说,杨杜鹃又去找你了。”

王垠丘仰头说:“应该是老乔告诉她我在哪。她赶来问我,既然现在差不多治好了,是不是能真的找个女人结婚了?”

电话线两端沉默下来。王垠丘看到杨杜鹃站在校门口,突然觉得她周围带着一片雨和一场洪水。杨杜鹃接近他,雨和洪水又重新冲过